阿努比斯听过月神对将军的评语。
“他没打算让自己被身份定义，‘他是谁’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你会觉得他不是凡人，因为凡人不会像他那样蔑视生命。你会觉得他不是神灵，因为神灵不会毫不在意无光之海。你会觉得他不是智者，因为智者不会因为不想被背叛，于是不擢升任何神灵侍者。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白痴，否则他不会现在还能像只疯狗一样肆无忌惮地四处咬人。”
月神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应该是嘲讽的，可惜经过阿努比斯转述，再由加西亚说出来，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讽刺的感觉，听得叶槭流很是遗憾。
“阿努比斯的朋友说，”加西亚绘声绘色地说，“万军之主曾经拜访太阳神的宫殿，太阳神自称祂是辉光之子，离开宫殿后，万军之主突然转头率军冲击太阳神的宫殿。”
“第四史神战时，万军之主在荒原上伏击了太阳神，使得太阳神最终陨落在了征服者的战车下。”
叶槭流：“……”
万军之主说的将军，太阳神说的是晨星，我记得晨星自称辉光的第三子，导致被怀疑是复苏的辉光，于是他被杀死的时候，七神基本都掺和了一脚……
我知道卵是将军的养父，四舍五入将军才是辉光之子，但他总不至于因为这个理由冲击晨星的宫殿吧……这个八卦说得真的有技巧，简直像是这两件事有前后因果联系一样，将军就是看不得晨星有爹，于是冲击宫殿还不解恨，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还在伏击晨星……卡特的评价真是非常真实，这种行为听起来就很神经质……
要不是知道晨星会死是因为他是大傻子，叶槭流都要相信这个流言了。
加西亚继续说：
“征服者在太阳神雕像前成神，在雕像前，祂击败了祂的最后一个竞争者，并且仁慈地愿意接受对方对祂的效忠，然而万军之主带来了竞争者的儿子，让他的儿子亲手杀死了父亲，作为奖励，祂将弑父之子接引进入了祂的宫殿，认可他成为祂麾下忠诚的将领。”
“他不喜欢别人有父亲。”奥格评价。
费雯丽深以为然。
“这只是流言。”托里亚并不怎么相信，展现出了与身份相符的成熟和冷静。
费雯丽迟疑起来，看向听得津津有味的卡特：
“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吗？”
卡特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我对万军之主的看法吗？我恐怕这里面有一半真的发生过，而另一半可能也发生过。”
费雯丽顿时有了信心，点头
道：
“我知道征服者的竞争者想要阻止祂成神。”
她整理过那一期“启明星电台”的内容，虽然有很多地方看不太懂，但她还是明白日记背景是第四史，而日记主人最后意图挑战法提赫成神的。
托里亚沉默几秒，承认道：
“征服者的确在太阳神雕像前举行了成神仪式。”
加西亚也作沉思状：
“怒银之刃的刺客几乎都是孤儿，它在过去的历史里也只收留孤儿成为信徒，听说这是刃教的传统。”
奥格和费雯丽没再说话，不过他们的脸上都写着：看，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叶槭流：“……”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的思路都被流言带跑了，已经开始默认将军看不得别人有爹了吗……
抛开流言的表象，结合“将军曾经被辉光之卵收养”“将军伏击了自称辉光之子的晨星”“将军杀死了被卵选中的日记主人”这几点，将军的行动逻辑其实很清晰。
从月神的话来看，卵和将军的关系不是个秘密，而可能是辉光的晨星都成为了神战的牺牲品，将军本来也可能成为围攻的对象……可他不但没有，还经历了之后的每一场神战，最可能的原因是他摆脱了诸神的怀疑。
所以他主动攻击可能是辉光的晨星，杀死了被卵选中的日记主人，甚至之后与其余神灵一样，都在凡人中寻找卵的踪迹，这些举动都是为了证明他并不会成为卵的盟友。
然而在月神这个宿敌面前，将军完全没有洗脱嫌疑，前者依旧认为他对卵怀着坚不可摧的忠诚。
虽然暂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永恒战场进行漫长的血战，但这绝对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敌意……等等，加西亚是从阿努比斯那里听来的八卦，阿努比斯是月神的神灵侍者……对着加西亚都能讲流言，恐怕以往就没少说过，这种九真一假的流言绝对已经满天飞了吧……而将军又是那种说背刺就背刺的疯狗，说话完全没有说服力，恐怕也辟不了谣……叶槭流忽然觉得他明白了什么。
“月神的侍者有说过他的朋友是谁吗？”他确认道。
“没有，”加西亚耸耸肩，“毕竟那是祂的朋友，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能介绍朋友认识。”
叶槭流深沉地点点头，叹息道：
“月神是保守秘密之神。”
他默默地想，又或者有一种可能，阿努比斯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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