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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呵(人在开心过头的时候就容易...)(1 / 2)

卫司雪被折春抱着, 眼睛张得大大的。

她感受着此时此刻,心中的澎湃和狂喜。

她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心跳得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胸腔都开始拉扯着, 好似这种狂喜之中, 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痛。

卫司雪头枕在折春的肩膀上, 盯着面前的蜡烛。

她眼前渐渐地模糊, 然后她在烛光中看到了面前千军万马, 看到折春穿着一身军医的麻布衣服, 挡在她的面前, 万箭穿心。

折春的血溅了她满身满脸, 卫司雪简直能感受到那种腥热。

卫司雪猛地抽了一口气回神,下意识地去摸折春的后背。那上面没有密密麻麻的箭/矢, 她的心才总算是缓缓地落回原处。

折春敏锐地感知到了卫司雪的情绪, 抬起头温声问她:“怎么了?”

卫司雪摇头,怔怔地看着折春,眼泪簌簌滚落。

“郡主, 你怎么了?”折春一见卫司雪哭, 连忙抬手给她抹眼泪。

卫司雪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迹, 抬手摸了一下, 然后盯着指尖愣住了。

“我……没怎么啊。”卫司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片刻后,她笑了一声, 抱着折春的脖子说:“我可能是喜极而泣, 不如你再说一遍你爱我试试。”

折春:“……”。

折春动了动嘴唇,卫司雪这么盯着他, 他竟然觉得有点开不了口。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男倌口中的爱,便也没有人会逼着一个男倌说这个。

折春鲜少会有什么羞涩的情绪, 这一生,他也根本没有说过爱任何人。

“说啊,”卫司雪歪下头盯着低头的折春,满脸都是兴味,折春避无可避,对上卫司雪的视线,竟然有些耳热。

口舌也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动了好几次,才在卫司雪灼灼的注视之下,低声说:“我爱你。”

没有什么比淫/糜之人青涩更加动人。

卫司雪听了之后,先是想笑,但是心口骤然像是被抓住紧攥一样的难受。

这一次感觉更加清晰,卫司雪甚至按住了心口的位置,在折春的怀中弯下了腰。

“郡主?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叫医师?”

卫司雪把头抵在折春的胸膛,等着心口这难以忍受的感觉过去。

片刻后她抬头,摇头说:“我没事,我常年壮得像头……”

脑中这时候系统播报音响起。

“根据系统检测,空间恨意值下滑半颗星,请宿主再接再厉。”

弹幕在欢呼,卫司雪顿了顿,把后面的话补充完全,说:“我就是太开心了。”

“你以前为什么不说你爱我?”卫司雪把手扶在折春的肩膀上,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那样我就……”

卫司雪说了一半,又顿住了,她急切地想要折春早点说这种话,可是早说了又能怎么样?

折春抬手给卫司雪理顺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动作和眼神都温柔得如同春水拂过全身。

“是我错了。”折春说:“我应该早点说的。”

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卫司雪……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她总说他又老又病,总是要他不要自不量力,这让折春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表示。

他卑微地觉得自己不配,又害怕一旦他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感情,卫司雪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扫地出门。

就像当初将他送回春风楼那样。

他从来不知道,卫司雪会因为他离开思念他,吃不香、睡不着,甚至……接受他。

折春无法仔细去体会他此刻的感觉,因为心中通天彻地的巨浪依旧没有平息。

他现在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怀中人的脸颊,用以抚慰他冰封多年,已然开裂的妄念。

卫司雪被他摸到浑身发热,抓住了折春的手腕说:“别勾引我。”

卫司雪有些跃跃欲试地说:“要不我们现在洗漱睡觉吧?”

折春被看着卫司雪灼热的视线,压抑着心绪,勉强挤出一句听上去还算是正常,不显得急不可耐的话。

“今夜不行。”折春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掩着唇咳了两声。

他是在压抑和掩饰,但是卫司雪却皱起了眉。

“不行?”卫司雪不解,抬起折春的脸,认真地问:“为什么,你身体有什么隐疾吗?总不会做不成男人了吧?”

卫司雪顿了顿又否定道:“不对吧,在马车上我明明感觉……唔。”

折春把卫司雪的嘴捂住了。实在是受不了她用这种语气谈论这种事情。

诡异的是,什么样的话折春都听过,但是这些话一旦从卫司雪嘴里说出来,就有绝对让折春丢盔弃甲的效果。

“没有隐疾,别胡乱猜测。”折春通红着耳尖,对着卫司雪说:“但今夜不行。”

折春顿了顿,又说:“在郡主退婚成功之前,都不行。”

卫司雪把他的手扒开,啧了一声道:“你难不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要守贞操?我要不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啊!”

卫司雪这张嘴实在是能让人欲生欲死。

不过两个人互通了心意,折春确定卫司雪对他也并非无情,便不会再受这些话的伤害了。

他耐心地解释说:“你到底与戎问枫有婚约,还是圣上赐婚,你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还是你哥哥的副将,还有你哥哥这层关系在。郡主,你总要问心无愧地同他说你……喜欢上了别人,若是我们胡来,到时候你会很难自处。”

“我有什么不能自处?我跟他也未成婚便什么都做了,我才不在乎什么贞洁,那玩意能束缚的,都是除了身子没有其他能够立于天地之间的软弱女人。”

卫司雪一脸不屑,嚣张的天经地义一样,“若当真能够以其他的事情立身于世间。我所知道的女性富商权贵,就单单一个隆化城,院子里养了多少个男倌侍卫,甚至还有重口喜欢死士的,谁能管得着,谁敢用贞洁去束缚她们?”

“郡主说得是。”折春对着她温柔地笑,但是在卫司雪眼神又亮起来的时候,折春却推开她,起身说:“但是就算郡主一切都不顾,也总要顾及王爷。”

“今日王爷气得不轻,郡主还是收敛些许。”折春起身,徒手在蜡烛的灯芯上捏了一下,撵下一截儿灯芯。

他在用疼痛的方式克制着自己,他怕自己一个昏头,就真得不管不顾地跟卫司雪滚到一块儿。

那样不光辱没了卫司雪的声名,也辱没了他们之间得来不易的感情。

卫司雪见折春这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得商量。

卫司雪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说道:“那纯睡觉总行吧,我们今晚睡一张床,我好多天没有睡好觉了,我想贴着你睡。”

她说完还抱着折春晃了晃,混球撒起娇来,折春十分招架不住。

不过他依旧没有答应,他生怕卫司赫知道了他们夜里滚在一块,对他起什么不满。

于是折春差点把灯芯给捏灭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拍了拍卫司雪抱在他腰间的手。

拒绝道:“不行,我今晚去下人房睡。”

“为什么呀!就只是睡觉都不行吗!我就是在你身边才睡得好嘛。”

折春带着一点笑意,一点在他脸上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平和笑意。

他转头在卫司雪的脑袋上拍了拍,哄孩子一样说:“郡主睡得好的,我就在下人房啊。”

卫司雪觉得非常无语,折春最后还是跟冬藏去了下人房。

卫司雪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头跟弹幕抱怨。

“不是说爱我吗?在车上的时候那可是很来劲儿的,我哥哥如果不把门推开,事说不定就成了!”

卫司雪冷笑,躺在床上嘟囔:“从前对他不好,他就想跑,现在对他好了,他还给我拿上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他就是老了,不行了。”

“男人,呵。”

弹幕都被卫司雪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么急不可耐。

话说折春也不老吧,才二十八呀,有句话叫男人三十一枝花。

我是能够理解的,毕竟折春长成那样,谁不想上哈哈哈哈。

我还是觉得退婚这件事情不靠谱,卫小狗到底有什么计划跟我们说一说吧。

对呀,赐婚可不是儿戏,如果最后还是要大哥出来解决事情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

直接跟戎问枫说,戎问枫会疯吧……

同情戎问枫一秒钟。

好好说的话,我觉得应该是能说得通的,就是赐婚,可怎么办呢?

……

卫司雪不肯跟弹幕说她的计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以为自己今天晚上肯定还是睡不着。

结果她想到折春今天就在下人房睡,而且他不会再跑了,哥哥也不会阻止他们,给了他们期限。

卫司雪翻着翻着就安稳下来,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只不过这一天晚上虽然睡得挺好,可是梦里并不安稳。

卫司雪的梦境非常的凌乱,但是各种破碎的画面,又让卫司雪觉得无比的熟悉。

早上起来后,卫司雪有一些头疼,梦境很凌乱,但是那些画面却又很清晰。

和她在折春的怀中,晃神从烛光当中看到的有所重叠。

因此卫司雪一大早换衣服的时候,脱掉衣服屏蔽了弹幕,单独找了系统。

“你绑定我的时候,说过隐藏剧情。”

卫司雪说:“你说过我可以改变剧情,我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那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是本来发生过的事情对吗?”

系统回答道:“是的。”

“那原本的走向是我的前生吗?”

“算是的。”

系统说:“改造结束之前,系统并不能够向宿主透露隐藏剧情。”

“我好像梦到了一些……关于隐藏剧情,关于我的前生的事。”

卫司雪说:“我不用你给我违规透露隐藏剧情,我就问几个问题,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系统:“宿主说说看,只要不涉及剧透,本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我前生……跟折春是悲剧对吧?”

系统:“这个问题涉及隐藏剧情,我无法回答宿主。”

“那我跟戎问枫……”卫司雪盘膝坐在床上,回想着脑中的那个画面。

那画面之中千军万马朝着她奔过来,满天的箭矢如同暴雨淋头一样,就算折春给她挡了,她肯定也是活不成的。

“我跟戎问枫也是悲剧吧?”

“……这个问题涉及剧情无法回答,宿主。”系统回答道。

“我现在是不是跟从前作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卫司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系统总算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是的宿主。”

卫司雪挠了挠头,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根本就理不清楚。

她只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她现在已经做出了跟从前不一样的选择。

这就够了。

卫司雪起床之后就去找折春,结果杨秀跟她说。折春天没亮就已经坐马车走了。

卫司雪吓得连早饭都没有吃,就骑马追了出去,一路狂奔到了城外的那处大宅子。

卫司雪从大门飞奔进去,在宅子后院廊下看到了折春披着狐裘正在看雪,浑身炸起的汗毛才簌簌地落回去。

语气十分不好地上前,表情恨恨地说:“我还以为你连夜跑了!”

“跑去哪里?”折春笑着回头看向卫司雪,脸上的表情,眼中的春意,简直能够融化这一片冬雪密布的院落。

“郡主昨晚睡得可还好?”

卫司雪抓住了他的手腕,瞪着他想发火。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就跑出来。

不过在对上折春无比温柔的视线,卫司雪想到了昨天晚上梦中折春布满悲痛的眼睛。

那点火气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睡得挺好的。”卫司雪说:“你要是不一大早上就跑,我还能吃得很好呢。”

“屋子里面已经点上了炭火,这里面的食物之前杨秀和月容已经准备了一些,我烤了红薯。”

“郡主如果不嫌弃的话,跟我一块吃烤红薯吧,应该好了。”

卫司雪嘴上嫌弃道:“谁要吃那玩意,一大早上的吃烤红薯,这一整天都会不停地放屁!”

折春嘴角的笑意加深,弹幕听了也哈哈笑。

不过最后卫司雪还是比折春还要积极地去炭火里面扒红薯。

折春的屋子里有两个忙活着的小丫头,卫司雪看了看,院子里头还有一个在清理院子的小侍从。

她一边把红薯剥开,想起自己早上还没洗漱,又看了看折春,很显然他已经洗漱干净了。卫司雪把手里剥开的红薯塞进了折春的手里。

然后使唤屋子里忙活的小丫头给她弄水洗漱。

“一大早去哪里买的侍女?”卫司雪问。

折春吃着卫司雪给他剥开的红薯,坐在炭火旁边,脸都被炭火烤红了。

他刚才在廊下站着,吹了凉风,这一会儿被炭火的暖气一烘,咳了几声。

吃了一口红薯勉强压下去,这才回答卫司雪:“是歌芝姑姑找来的,不是买的,就是这附近猎户家的孩子,如今大雪封山,家里吃用有些紧,出来做个活赚钱。”

“是歌芝姑姑找的,那肯定没有问题。”

“早餐就只吃红薯吗?”卫司雪洗漱好了,重新坐回了火盆边上,拍了拍折春的后背。

“我等会儿回去让人把医师给你开的药拿过来,你这个身体不能停药啊。”

卫司雪坐在火盆的边上,脸上还湿漉漉的,都没有擦。

折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带着体温的手帕,递给卫司雪,卫司雪却把脸朝着他伸过去。

用那一双带钩子一样的凤眼斜着折春:“会不会伺候人,有没有点身为外室的觉悟?你家“老爷”我来了,你还让我自己擦脸啊?”

折春递手帕的动作顿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把另一只手里的红薯放下。

然后拍了拍手,这才抓过手帕给卫司雪擦脸。

一边擦一边说:“‘老爷’,这样的力度可还行?”

“这还差不多……”卫司雪眯着眼睛,拿了一个晾在旁边上的红薯剥皮。

才清理过口腔,嘴里涩涩的,吃了两口,甜味才总算是浓郁起来。

卫司雪脸上被折春擦干,碎发也被折春理顺好了。

然后折春突然跟她说:“郡主吃完就赶快离开吧,这附近住着的人也不少,郡主的冰花城中没有人不认识,待会再被别人给看到了。”

卫司雪顿时就感觉被噎住了,折春把水杯递给她,卫司雪猛灌了一口水才咽进去。

然后瞪着折春说:“你赶我走?”

“我们又不是偷情!别人看到又怎么样?”

卫司雪就算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不会偷偷摸摸。

她实在是猖狂惯了,受不了这种憋屈。

“你现在这算不算恃宠生骄啊?”卫司雪皱眉看着折春说:“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好啊,我昨天才说喜欢你,你今天就开始赶我走。”

折春重新把红薯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啃着,热气丝丝缕缕地蒸腾上来,熏湿了折春的眼睛。

和卫司雪这样打情骂俏,折春觉得他像是身在梦境之中,根本就没有实感。

折春每时每刻都在忐忑,昨天晚上卫司雪睡得不错,但折春彻夜未眠。

天还没亮,他就急着离开,并不是他急着离开卫司雪。

而是他怕卫司雪非要拉着他去饭堂吃饭,如果碰到了卫司赫,卫司赫会对他产生恶感。

毕竟让一个男倌登堂入室,像卫司雪这样的身份,属实过于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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