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后面的如何说,总之,他深深分吸了一口气,带着一脸活像是破釜沉舟的表情继续叙述了。
“说起来,纪评先生最初出现在安斯特,之后离开了安斯特却并未去往相距很近的安陶宛帝国,而是专门绕行,抵达了朵图勒,而后又再次绕行,到了北帝国。”
大贵族又露出淡淡的,释然的叹息:“专门不去安陶宛,是因为已然觉得海神教会是囊中之物了?”
不在现场的纪评:……不,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提到他了?
就在现场的索伦:“我不知道,但我想说不愧是纪评先生,以及,我认为你对纪评先生有很大偏见。”
“是吗?或许吧,我只是很诧异,”克里姆福林衷心的、认真的说,“大概是切西贝尔消息太闭塞了,哈哈,我上一次听说这位纪评先生还是因为想看朵图勒的热闹,毕竟两个教会扯头花的事情实在太少见,万万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自家玩完了。”
他又微笑,大概贵族总喜欢把悲伤藏在体面的笑容下,他知道情绪是最能表达一个人真实想法的,但他不知道三言两语不足以掩盖情绪。
他分明在悲伤。
他在悲伤切西贝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面目全非,在悲伤他还要撑着笑容应对外来的客人,他其实更想硬气的将东西一砸然后说“老子不管了”,但他是克里姆福林。
“两位已经见过教会的景象了,”他又说,他无视了诗人的欲言又止,大概是想尽快从刚才的情绪里脱身,“其实教会里藏了不少圣物或者说污秽物品,但是具体位置只有第九席和索尼尔茨芬特知道,所以我难以为二位介绍,但我相信二位得蒙群星眷顾必然不会为这种事发愁,倒是外面的信徒更迫在眉睫一些。”
“得蒙群星仁慈,他们在梦中拖延了被污染的进程,但再拖下去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克里姆福林一瞬间切换成要说正事的、严肃的口吻,“二位本来有什么打算呢?或许我可以为二位提供一点帮助。”
索伦啥打算也没有。
他就是被拖过来的,现在还被眼前的大贵族默认也是来传教的,虽然他不抵触吧,但是……但是……但是他好像更应该说自己信仰命运之神啊!
这也太不虔诚了。
但换句话说……他干过的不虔诚的事情还少吗?!
他下意识望向诗人,听见诗人面不改色的开口:“我本意,是想请教会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阁下向信众宣誓自己的改信。”
“如您所见,我很遗憾,”克里姆福林看上去很感伤的说,“他们太懦弱了,自杀了。”
“第二个备选方案是请皇室下达谕令改信,但北帝国的皇室似乎没什么存在感。”
“我很遗憾,第九席太独断专横了,”克里姆福林主动说,“您也可以用一点非凡力量干涉。”
“比如?”
“比如,”大贵族笑眯眯的举了个例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很好,信徒们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他们拥抱欢呼,满心只有星光,生不出一点反抗之情,这样就很好。”
索伦:???
什么叫之前?
这不就是洗脑吗?
这简直是……简直是和一些污秽迷惑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抱着对纪评先生的信任,艰难的插入两个人的交谈:“……这种方法,会不会有一点,激进了?”
“总有信徒太顽固,不明白群星才是他们最好的、最好的道路,”克里姆福林说,“我只是用一点外在的办法为他们指明前路,节省彼此的时间,切西贝尔会恢复之前的繁荣,有何不好?”
诗人没有出声,很像是在思考克里姆福林的话,索伦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他立刻出声反驳:“我不明白您是怎么想的。但教会成立的根本目的是庇佑所有信仰神明的信徒得享幸福,我们不强迫不强求,得闻祂美名仁慈的自然会追随祂的荣光,不愿追随祂的也大可去追求其他的。”
他喘了一口气,掷地有声:“信仰与强迫毫无关联!”
“不,”克里姆福林说,“信仰只是强权在外的一种体现。对吗,这位诗人先生。”
“如果你答应他的话,”索伦闻言立刻转头看向诗人,“你觉得纪评先生会接受这种方式吗?你觉得他会接受这满城的活尸吗!毫无自己的思想,空被蛊惑。”
纪评:啊?
怎么又又又又说到我身上了?
索伦一口气没说完还在继续说:“你不怕纪评先生失望吗?”
外交官星星:……
正在和它沟通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的学者星星:……
在和人类交谈时基本上保持沉默的国王星星:……
诗人最后说:“不如两位安静安静,听我唱首歌吧。有乐器吗?什么乐器都可以。”
不通音乐的纪评:?
哇。
外交官星星会唱歌和乐器啊?等等这好像是吟游诗人的必备技能。还是他太废物了。
国王星星:“……那是您以前教它的。”
纪评:?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淡定的说:“好的,谢谢您提醒,我会早日把学音乐提上日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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