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古典军国主义的复苏，楚无疆的冷酷，第三枚橙色武运
楚无疆是很任性的。
哪怕是放纵方浮生，有希望获得金色气运，他也要去阻止这一切。
毕竟，我爽最重要。
太子殿下没反应过来，好奇道：
“楚卿何必在意这种小事……”
“咳咳，孤是说邪神王庭不急着后撤，居然还想屠村，当真歹毒无比。”
“只是边疆上万里的防线，无数的定居点，恐防不胜防。”
楚无疆点头道：
“所以微臣建议上万里防线的定居点，全部通知一遍，向内逐步撤离。”
镇国公难得反驳道：
“冠军侯，军国大事岂可妇人之仁！”
“你应该明白这些定居点的意义！”
“若是王庭派出元神强者偷袭，指不定我们还能占点便宜。”
人族向外延伸的定居点，能够抵消魔脉的压制，并加强圣皇大阵的力量。
楚家向海外移民，本身就是驱动流民，用来拓展人族的生存空间。
因此两族的边界线异常的血腥。
双方依然源源不断地派出农夫，牧民在附近定居，互相抢夺领地。
战斗血腥而漫长。
从军队到农夫，每一个定居点可能付出过几十条，乃至上百条人命的代价，岂能说退就退。
整个北方防线，遍地都是堡垒，农村都完成了山寨化，要塞化，属于半军事组织。
在镇国公看来，你们就应该在边境线上死守，为军队提供圣皇大阵的加持。
同样的，边境线上的定居点也是不收税的。
龙脉王朝的时候收税，导致不少定居点直接勾结邪神王庭，后来朝廷就不收税。
既然不收税，那就要交血税。
公平合理。
王庭派人来偷袭，牺牲一些农夫，只要换取一个王庭强者覆灭，那就是血赚的买卖。
不划算吗？
在镇国公眼里，是很划算的。
一百个农夫，换取一个元丹境的强者，都是血赚，如果能杀元灵，元神，那更是划算到了极点。
镇国公的态度从来就没变过，底层农夫的不幸只要能换得人族整体收益提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
正如他推广灵米，始终反对楚无疆和宰相限定灵米种植的路线。
两人私人关系还算不错，政治上从来不是一路人。
楚无疆当即反驳道：
“国公大人这笔账算得不对。”
“彼一时，此一时也。”
“邪神王庭现在正在撤离部落，收缩兵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定居点的作用就很微弱了。”
“更何况王庭派人计划屠戮村庄，定有深意，我们不能让敌人得逞！”
楚无疆话音刚落，方相立刻说道：
“老夫赞成冠军侯的意见。”
“这些定居点撤离，更有利于将来移民，压缩王庭的领地。”
“朝廷不能出卖帝国的子民。”
方相是个顶聪明的人物，他从屠村的计划暴露后，就开始怀疑方浮生遇到了麻烦。
不能让他惹上这个麻烦，将来很难收拾，很难洗白。
方相全力支持楚无疆的意见，赶紧撤回来，免得方浮生犯错误。
不经意间，双方爆发争吵。
镇国公朗声喊道：
“不可！”
“若敌人有深意，那就更该按兵不动，以村庄作为诱饵，拿住王庭派来的高手。”
“兵法有云：爱民可烦。”
“如此良机，岂能错过！”
“不如朝廷调动一批一劫元神，随时等候命令，在各路村庄放置魂印，来个瓮中捉鳖！”
不好！
如此浮生危矣。
方相当即大义凛然道：
“边疆军民，已为朝廷贡献良多，岂能用他们做诱饵。”
镇国公丝毫没有顾及前些日子双方的合作，冷笑道：
“宰相大人这般阻挠，莫不是担心抓到什么把柄！”
方相同样冷笑道：
“本相看来，国公大人这样草率行事，才有问题。”
又开始了。
镇国公和宰相两人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过。
太子连忙劝说道：
“方相，镇国公，两位都是朝廷重臣，切不可这般争吵。”
“这样吧，孤有一计。”
“我们对外宣称邪神王庭可能会突袭，要求各地的定居点，先疏散老幼妇孺，全体进入战备状态。”
“如果敌人真有什么阴谋，也会执行下去。”
“剩下部分就按镇国公的提议来。”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楚无疆本来在镇国公提出调集元神蹲守，他的意见就不大了。
方相考虑到老幼妇孺后撤，留下来的战斗人员，以方浮生的性子肯定会想办法开溜，那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齐声喊道：
“我等遵从太子殿下的旨意。”
太子长出了一口气。
伴随着实力的增长，太子殿下对于操控大局也有几分心得，能够调和众人的矛盾，他当即说道：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样办。”
“楚卿先留下来。”
“是，太子殿下！”
众人离开皇宫，偌大的东宫只剩下两人而已。
两人相对无言。
楚无疆倒是不急，反而是太子殿下连忙问道：
“楚卿方才提到总体战，孤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方相以秘术传音相劝，担忧激起民变，请楚卿细言之。”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法家有云：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
“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
“方今天下有世家宗门坐拥良田万亩，而不自备甲兵，服从朝廷，以迎贼寇，岂不谬哉？”
太子殿下若有所悟。
楚无疆的观点当然不是立刻变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总体战，把平民，市民全部拉到战争里。
没有这个必要。
以天命王朝的政府能力，他们连人口普查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总体战。
平民，穷人就不要参加战争，除非是有军事才华的人。
他要的是有产者的军事义务，属于古典军国主义的范围。
太子殿下沉吟道：
“楚卿言之有理，只是这样的话，孤难免觉得有些不妥当。”
“还请楚卿细细道来。”
太子殿下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一时半会没想明白。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殿下，此话只入你我之耳。”
“请屏退左右。”
太子殿下立刻挥手示意道：
“你们还不快退下。”
“是，殿下！”
太监，侍女纷纷退出房间，并贴上相应的静音符。
砰的一声，大门关紧。
太子殿下连忙问道：
“楚卿，且试言之。”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殿下，我朝乃是科举与荐举并行。”
“朝廷并不希望地方太强，科举制便应运而生，以削弱地方武力，建立以乡绅为基干的统治。”
“有些地方是世家为主，有些地方是乡绅为主。”
“乡绅的力量弱了，只能依附朝廷，造反的风险大大降低。”
“一旦放开武力的限制，乡绅也会成长为了豪强。”
“殿下应该是担心这一点吧。”
太子殿下恍然大悟，连忙说道：
“楚卿说得通透。”
“孤的确是这么想的。”
“若是要求乡绅地主们也肩负军事义务，那岂不是……”
楚无疆笑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
科举制是跟乡绅地主绑定的，比起世家门阀的独立性来说，乡绅地主更加依附朝廷，自然也更加的软弱。
从中央集权的角度来说这是极好的。
但从天下的角度来说，就诞生一群占据财富，却没有军事义务的乡绅地主阶层。
何为封建制度？
你拥有土地，拥有财富，就要承担军事义务。
朝廷不要他们承担军事义务，是怕他们开放团练后，逐步变强，尾大不掉。
乡绅地主没有军事义务，不是朝廷大方，恰恰是朝廷不愿放权。
楚无疆摊开说道：
“凡事有利必有弊。”
“科举制能助朝廷，削弱天下之民，同时也诞生软弱的乡绅地主。”
“只是我们这场仗，不一定能快速解决。”
“妖魔时代来临，人族不该自我限制。”
“方今之事，权贵之家，男子当战，女子当运。”
楚无疆不怕打仗，只要不是贫民打仗，送贫民去死的话，打仗算什么。
权贵就该打仗，就该战场杀敌。
你享受了财富和权力，就有义务去死。
公平合理。
至于啥都不懂的平民，过来领工钱，当搬运工，赚点小钱也可以。
太子殿下这下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忍不住问道：
“楚卿，若地方豪强反对呢？”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那他们不配拥有这些土地和财富。”
“正好重新分配。”
人族的底蕴还很深厚，有挖掘的潜力。
南宫望是奇袭的打法，楚无疆是要正道的打法，用源源不断的兵力，碾碎对手。
他要趁着邪神王庭发育未完全之际，屠掉整个草原。
太子殿下看向楚无疆的眼神都变了。
楚无疆自称武夫，太子以前是不信，在他看来楚无疆长相俊美，比儒生还讲礼仪，精通儒道释文化。
结果他这一刻终于明白，楚无疆骨子里真的是武夫。
龙州勋贵已经被他动员。
而楚无疆的态度是很冷酷，不敢在国战中下注的权贵，没有资格迎接新世界，就成为勇敢者的犒赏。
他是做好清盘整个社会的准备。
此子，绝不可留。
太子殿下莫名其妙地冒出这念头，然后咧嘴一笑道：
“楚卿，这样能灭掉邪神王庭，替三弟报仇吗？”
他能意识到这一决策对于军事强人会有多大的帮助。
很多皇帝宁可亡天下，也不愿意放权。
起码帝嘉禾不是这样的人。
楚无疆笑道：
“如果要终结妖魔时代，微臣不介意杀光全部的妖魔。”
“解决不了这个时代，就解决所有的妖魔。”
“不知微臣这一回答，殿下可还满意？”
如果是以前的太子，楚无疆不会如此直接。
现在太子殿下在进阶完美元神的历程上，终究有了不同的变化，他忽然大笑三声道：
“好，很好，非常好。”
“楚卿能做到这一点，孤一定会帮你。”
比起这天下来说，太子的心愿更加纯粹，他要用一场盛大的死亡，来祭奠自己的兄弟，不惜一切代价。
楚无疆行礼道：
“如您所愿。”
两人在达成一致意见后，对于一些操作的细节进行了讨论，直到夜色降临。
帝国正在走向腐朽，这样巨大的动员，必有严重隐患。
本来楚无疆只想多出两支野战军，但大永王朝的参与，加速对于战争的危机感。
你必须准备足够的预备队。
在这场浩大的种族战争中，储备更多的预备队，才有机会耗死敌人。
战争是残酷的，你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楚无疆从不大意。
他要在战争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考虑到所有可能的情况。
太子殿下望着楚无疆远去的身影，厉声喊道：
“来人，传琼华公主，昭武郡王！”
……
天京，陶然居
这里也算楚无疆的半个家。
他骑马归来，陆幽兰早在门口迎接，笑语盈盈道：
“夫君，欢迎回来……”
呜……
还没等陆幽兰说话，楚无疆便下马将她抱起，完美的公主抱。
陆幽兰噌的一声，脸颊变得红彤彤的一片，连忙低声道：
“夫君，其他人还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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