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承安嗤笑出声。
“我害了很多人?我害了很多人又能如何?”
卿承安眸中泛着冰冷的恨意。
“我为什么要杀死卿秋?因为他看不起我,因为他什么都要和我抢!”
当了那么多年一家之主。
卿承安早已习惯了在商场上来去自如,习惯了接受他人的追捧。
可一说起有关过去的事。
他就会被带回过去的记忆,不受控制地被自卑与胆怯笼罩。
卿秋是整个卿家对他最好的那个。
在他的生父嫌恶的将他一脚踹开,主母因丈夫的出轨憎恶的将他当做出气筒发泄,佣人骑在他身上享受虐待主子的快感时。
只有卿秋会擦掉他脸上的灰。
将他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问他有没有难过。
而这一切。
仅仅只是因为那年外出郊游时,他偶然救下了跌落悬崖的卿秋。
卿秋因此对他多加照拂。
他被众人艳羡,却在之后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后悔。
要是他当初没有救下卿秋就好了。
他是黯淡的尘埃。
原本他的身边都是比他更加渺小的尘埃,所以他从不会认识到自已的不足。
可后来卿秋出现了。
那个唇畔总带着温润笑意的少年人,像是天然的发光体。
卿秋与他不同。
他没有沾染过任何世间的罪恶,像玉雕出来的纯白神相。
圣洁且高高在上。
他的朋友开始围着卿秋转,将他抛之脑后,争前恐后地抢夺卿秋的一个眼神。
就连他的爱人。
那个他在佣人手下讨生活时,会唱完戏后偷偷塞给他一块糕点,和他约好要一起逃离的少女。
也开始与卿秋更加亲近,总与卿秋同进同出。
他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卿承安垂下头,从喉咙里滚出一句颤音。
“如果我不去抢,如果我不去夺,那这世上……”
还有什么会是属于他的?
他只能将卿秋拽下神坛。
只有想到最后卿秋烂在那口干枯的井里,与比他还不堪的淤泥融为一体难分彼此时。
卿承安才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卿啾听完全程。
末了,他垂下眸,并没有被卿承安的悲情小故事感动。
“你倒是把自已说得可怜。”
自认为被讥讽的卿承安怒而抬头。
可下一秒,一本落灰的本子拍在了他的脸上。
卿承安被砸得头晕目眩。
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见少年淡淡道:
“这是宾雅的日记。”
宾雅?
时隔多年,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
卿承安的心脏依旧剧烈跳动。
他喜欢宾雅。
因为那个扎着麻花辫,站在向日葵海前对他笑得明媚的少女,是唯一喜欢迟九而非卿承安的人。
哪怕他无权无势,哪怕他只是一个连佣人都能欺负的私生子。
那个人依旧会坚定的握住他的手,说会一起攒钱,会带他逃离这个地方。
可后来呢?
卿承安咬紧牙关,眼睛因愤怒发红。
“卿秋多可恶?他明明有那么多爱他的人,却连唯一一个爱我的人都要夺走。”
卿啾没有理睬卿承安自顾自的伤春悲秋。
只是在离开前,他解开卿承安的一只手用来翻阅日记。
并留下一句话。
“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想抛弃你,是你自已背叛了所有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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