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惠总要看到小孙女有个好的归宿，才能放心离开。
当然，菲菲年龄尚小，还没开窍，现在考虑这些，为时过早。
乔惠看着满院子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打心眼里高兴，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许多，“你们有什么想吃的？阿奶给你们做。”
叶曦然第一个跳出来说：
“阿奶，我明天想吃饺子。”
“我我我，”段医生眼睛变得贼亮，“阿奶，您明天给苏菲送饭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份？我出伙食费。”
一听到钱，苏曼蹭地窜过来，“我，段医生，我去给您送。”
“您付我跑腿费就行。”
段医生爽快答应，“成交。”
苏曼忙对着乔惠邀功，“阿奶，跑腿费我分你一半。”
把乔惠稀罕的哟，捧着她的脸好一顿揉搓，“我们曼曼真厉害！”
别人没说什么，小胖子苏文壮吃醋了。
他是亲孙子，比不过两个姐姐就算了，凭什么比不上这个半路收养的臭丫头。
他趁大家不注意，偷摸摸扯苏曼的长辫子。
“哎哟”苏曼吃痛，追着苏文壮打，“大壮，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娟子跟在后面追，帮着苏曼打苏文壮，“让你欺负女生！”
夏虫喧嚣，炊烟袅袅。
此时此刻，幸福再一次具象化了。
月朗星疏，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是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苏菲拿上背包，“爷爷，阿奶，我去医院值班了。”
宋亦喝了不少酒，闻言，匆忙起身，摇晃间不小心碰到碗筷，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他手忙脚乱地扶稳后，讪笑着说：“我送你！”
苏畅看着他就来气，伸着手刚要说什么。
苏鸢握住爷爷的手指，阻止道：“爷爷，说清楚了也好。”
一家人望着苏菲和宋亦相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一句话
——两人看上去是挺般配的，可惜了。
走在去医院的路上，宋亦打着手电筒。
席间，他被灌了不少酒。
自从他进入军管会后，酒量锻炼出来不少，还是醉了。
苏菲眼角余光看见他走路摇摇晃晃，暗叹一口气，从他手里抽走手电筒，“晃得我眼睛都晕了。”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苏菲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夜色很好地掩盖了宋亦唇角的苦涩，“我没想好怎么说。”
他的妈妈确确实实伤害了苏鸢。
无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来到苏菲的办公室。
苏菲从办公桌角落扯出一个包裹，“这是你妈妈让我还给你的东西。”
“你离开时，一起带走吧。”
宋亦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掩饰脸上的难堪，“菲菲，这些只是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没别的意思。”
苏菲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有哥哥。”
宋亦低头，看着桌子上没有丝毫穿戴痕迹的新衣服，眼眶一阵阵发酸。
他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从小到大，他的家庭氛围跟别人不一样，导致他对婚姻不抱任何幻想。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这个想法。
给苏菲买衣服，是他下意识想对苏菲好，“你怎样才会原谅我？”
苏菲在办公椅上坐下，冲着包裹里的裙子努努下巴，“你穿上我看看。”
短暂的沉默后，宋亦拿起那件裙子，走到屏风后。
他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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