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燕帝除去君臣,私交甚好。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皇帝蹬鼻子上脸还被好吃好喝供着—陆生良早年游历九州,为五国君王设计寝宫书院,一时名声鹊起。又有一身医术行走江湖,可谓是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
倒不是因为建了座风水多好的房子,而是住进他设计的房子宛如身临绿野,行走之间似享山川之风貌。
能让陆生良心甘情愿留在雍州城做官的,正是沈丹青的发妻、沈尽欢的母亲,李靖瑶。
自李靖瑶嫁给沈丹青后,陆生良就独居少府醉生梦死。
燕帝看见陆生良来,阴着脸道:“你不是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饿死么?怎么出来了?”
陆生良象征性的俯了俯首,打开扇子站在一边道:“还不是你百年之后的陵寝还没盖好么,我要是不出来,你归天之后往哪睡呀?”
包太保大惊失色,借他一百个熊胆都不敢说这种话,陆生良却谈笑风生地说了出来,实在惊世骇俗。
“你来要钱还是要饭?”燕帝没好气道。
“我来讨个开心。”
陆生良扇着扇子,看了一眼身边刚吵完架还怒气冲天的沈丹青,笑了一声:“沈大人舌辩诸侯,今日怎么拿不出一点士气?”
陆生良素来不掺和两派之争,何况沈丹青还是昔日情敌。
沈丹青拱了拱手:“陆大人笑话。”
“我听说尚书府和城外乱党勾结,尤太师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在这斤斤计较吧?”陆生良拂了一下衣袖,有些漫不经心。
尤衍瞥了一眼陆生良:“斤斤计较?陆大人觉得是小事么?”
陆生良抿嘴一笑道:“尤太师不必一副看不惯我的样子,我只是好奇,平时这种出风头的事不应该是王侯爷自己跑来说么,怎么今日换了个出头鸟?”
尤衍气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陆生良一句话都说不出。
包太保在旁道:“陆大人何必剑拔弩张。”
陆生良冷笑一声:“行了,别为了谁为了谁,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陛下又不是废物,轮得到你来为他?”
“你!”包太保一脸想杀人的表情,但好不容易在燕帝面前说上话,还是端出了宽宏大量的样子。
尤衍铁青着脸,不再和陆生良多言语,对燕帝道:“请陛下彻查尚书府!”
“尤太师这么心急要对尚书府下手,该不会是有别的心思吧?”陆生良坏笑着说。
“陆大人,尔等大事岂能胡言!”尤衍气急了。
“王侯爷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差遣身边人去做,自己拿个清白的名头。”陆生良也不客气,直接把那层“窗户纸”给撕了。
燕帝和沈丹青的表情变了变—陆生良公然帮沈丹青说起了话。
“沈家三朝尚书,帝祖亲封的世家,如今因为一个小姑娘在传言之地失踪,就认定沈氏勾结乱党也实在荒谬,分明是你们别有用心。”
“陆生良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有人证!”尤衍没和陆生良冲突过,自然不知道他蛮牛一样的脾气。
“人证?”陆生良邪笑着,“我怎么知道人证有没有收你的钱?”
燕帝暗自喃喃:“疯狗。”
陆生良口吐莲花的本事炉火纯青,和他的造园术一样扬名天下。
“陆生良,你素来不问朝堂之事,我且不与你相争,这件事......”尤衍摆了摆手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生良打断。
“这件事就该压下来,不该声势浩荡闹得满城风雨!”陆生良自顾自说着。
尤衍喘着气,咬牙切齿嘣不出一个字。
陆生良瞅着他的样子十分得意:“既然太师觉得和尚书府一定脱不了干系,那陛下就把沈家禁足好了,待水落石出再做定夺。”
尤太师擡起手还要争辩,被沈丹青温和而坚定地挡了下来:“臣愿待陛下明察真相。”
燕帝摸着额头,还有些意犹未尽,“太师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尤衍只觉得头脑发晕脚底无力,摇了摇头。
燕帝坐起身,从桌角拿了一本折子摊开在面前,拿了朱笔要批,擡头看一了眼包太保:“就这样吧,胥廷敬过会去宣旨,此事不得传出宫,违令者斩。”
一听此言,尤衍和包太保应了声后相视一看,退出了九龙殿。
“微臣告退。”沈丹青叩首要走,被燕帝喊住。
燕帝搓着手起身,走下金台,对沈丹青道:“委屈沈爱卿。”
沈丹青又一拜,后躬身退下。
陆生良搬了椅子来,一屁股坐下开始玩扇子。
燕帝打量着他:“你什么时候和沈丹青化干戈为玉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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