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跟着萧祁凰抵达栖凰院。
一路上来往护卫侍女纷纷行礼。
萧祁凰命人准备晚膳:“膳食丰盛一些,今晚祁将军留在这里,跟本宫一起用膳。”
“是。”
祁渊轻敛着眸子,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最近越来越贪心。
稍有机会就想来见她。
就像今晚抄家一事,明明他应该进宫禀报皇上的,可是已经进了宫,远远看见她从皇宫东门离开,他就忍不住跟了上来。
三年前还谨守着心里那点悸动,时刻担心泄露内心的秘密,越了规矩,死死压抑着情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可三年的分别太漫长。
他无数次在心里后悔,后悔自已的懦弱,分别三年,感情非但没有消淡,反而在心底生根发芽,用思念浇灌出来的情愫越发强烈,常常让他无力招架。
夜深人静之时,他辗转难眠,总是一个人在窗前站上半夜,望着窗外夜色,想象着她在遥远的另外一个国度,是否过得幸福而快乐。
从小在龙卫阁长大,经历过严苛艰难的训练,经历过重重严酷无情的厮杀,他被铸造成了一柄锋锐无比的利剑。
他没有感情,也不该有感情。
可偏偏他就是生出了感情。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七情六欲的匮乏,让他无法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让她知道,又担心被她知道。
那些日子,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他只能忍,就像幼时每一次受伤,疼痛难忍时要忍,濒临绝境时要忍,习惯了忍,所以面对这种陌生的感情,他依然觉得自已该忍。
可一直隐忍的结果,就是她去了雍国。
他不再是她的影卫,连跟随的资格都没有。
整整三年,每天只能靠着一点情报慰藉,可情报上的消息对他来说,却又不完全是慰藉,更多的是嫉妒和折磨。
嫉妒那个叫裴子琰的人,嫉妒得恨不得杀了他,直到她跟裴子琰感情破裂,他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接到消息之后,他马不停蹄赶往雍国,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她身边,把她从雍国带回来。
而今她终于回来了,他又成了那个胆小懦弱的人。
“静王被带去了龙卫阁。”萧祁凰脱了大氅递给明月,在侍女端来的盆里洗了手,接过帕子拭净,然后才走到窗前坐下。
一盏热茶呈到眼前,茶香袅袅扑鼻。
萧祁凰敛眸喝了口茶,声音清淡,没什么情绪波动:“既然已撕破脸,东安王和中州布政使那边就得抓紧。若等他们接到消息,怕是会急于毁尸灭迹,甚至做出其他激烈的动作。”
她说完才发现祁渊没有回应。
萧祁凰抬头看去,难得从祁渊脸上看到失神的表情,他剑眉紧锁,看起来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面上不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难测情绪,而是怔忪茫然。
这种情况显然不多见。
萧祁凰放下茶盏,托着下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什么事重要到能让他在她说话时,还光明正大地走神。
殿内安静得有点不太正常。
祁渊察觉到这股不正常,骤然回神,抬眼对上萧祁凰若有所思的视线,心头一惊,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撩袍跪下:“臣该死。”
萧祁凰淡道:“你不如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祁渊垂眸不语,姿态倒是恭敬。
俊美沉稳的眉眼间除了恭敬,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
“果然是做了大将军,有了属于自已的秘密了?”萧祁凰笑了笑,“起来吧。刚忙了半天,这会儿本宫可没空跟你兴师问罪。”
祁渊嘴角抿紧:“臣不是故意要隐瞒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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