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小声说道,语气却坚定。
“圣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七岁之前可以同席。”
连淮:“……”他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说辞还有几分歪理。
“可圣人说的是坐席不是床席,”连淮反应了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何况我已然九岁了,如此不妥。”
“是吗?”崔莹愣了一下,眼神暗淡了几分,袖中的手微微攥紧,没有再说话。
这一天,她乖巧地回自己房间里睡觉了。
第二天,她依旧很乖,早早起了床送连淮出门,分别时还说了一些想他之类的话,又在家里呆了一整天,没有惹任何乱子,甚至晚上都没有提出要和他睡。
连淮原本做好了她一个人被冷落,会不高兴的准备,没想到她却表现的这么乖,心中便有一种不知缘何的愧疚,想着下个月十五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她多玩一会……只是不知那时候她是不是还在这儿。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有些难过。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前两天的平静顺遂过去之后,第三天,连淮就逐渐发现自己的生活不顺起来。
首先是出门时找不到随身携带的纸笔,只能临时换了新的。
其次是回家之后发现自己桌上的《论语》不见了,诸如此类的还有莫名其妙消失的砚台,或是被打乱顺序的竹片。
更有甚者,他莫名其妙被人告发用毒草毒死了祖父最喜欢的一池子金水草,被祖父罚着关了整整七天的禁闭。
倘若不是看到了崔莹比往常更为活泼欢快的模样,他还不会这么确定这幕后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连淮本是脾气好的,尤其是崔莹是她的贵客,又是他第一个同龄的朋友,就更多了几分没限度的宽容。
当她初犯一两次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他却实在是忍不住了,再也没法说服自己,不与她计较。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让我禁闭。”
崔莹见到他真的生气了,只是眨眨眼睛,不敢说话。她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他是不是不再喜欢自己了。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觉得异常难过,仿佛呼吸也很困难。
“是为了让我出不去,可以陪你在家里玩吗?”连淮简直要气笑了。他实在不敢相信他这么宠爱的莹莹竟然会这样对他,给他制造各种麻烦,甚至诬陷他,害他受罚。
“你越这样,我越不会陪你玩的。”他心中难过,带点赌气地说道。
崔莹看着他,眼中慢慢蓄起泪水,越发晶莹剔透,最终满盈盈地夺眶而出,滚落双颊。
连淮看着她如此模样,原本还在生气。暗想她总爱做出这样子引自己可怜,他可不能上当,可是瞧到后面,到底是心软了。
正在此时,却见崔莹低下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平静,如同两人初见时一般。
“不是。”
她擡起头,凝视着他,眼中还有未干的泪珠。
“因为我讨厌你。”
她伸手把自己一直贴身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紫石拿了出来,胡乱地扯下来,扔在地上,随即转身就走。
连淮愣了一下,见她非但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理直气壮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由得更气。也就没有追上去。
崔莹回去后就做了一场朦胧的梦,在梦里她杀尽了那些笔墨纸砚,让它们全都失去了原本光鲜雅致的样子。
可是她还是不高兴。
她好嫉妒它们,连淮的注意力全在它们身上,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自己。
她乖乖的听他话时,他眼中全然没有自己……但是为什么她都已经藏起他的东西,打乱他的书册,都做得这么过分了,连淮还是不看她一眼。
也许就像她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得到母亲半点的爱一样。
她也许应该表现得有点骨气,对连淮冷言冷语,让他知道自己最讨厌他了,但是她好难过。
她不喜欢母亲,可以不要她的爱,但是她喜欢连淮……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喜欢自己。
这场梦醒之后,崔莹就生病了。
躺在床上低烧了许久,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整个人越发虚弱。
连庄主和崔夫人都远出未归,于是就由连老庄主请来大夫给崔莹看病。
连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开始赌气不去,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越发坐不住了。
她都已经说过讨厌他了,他还何必上赶着去惹她心烦,但他还是有些放不下,于是决定趁着傍晚的时候偷偷去看她一眼。
明天就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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