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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1 / 2)

伤寒

大邺京都的小儿热很快蔓延成了疫病,老人孩子成了主要的感染者,且这种疫病还随着人流而向外扩散。

朝中的老臣不断倒下,一个个紧跟着发热,连当朝首辅也倒在了政事堂。

姜世岚命罢免朝政,宫门与城门皆闭,司药局的人宫里宫外各处灼艾熏烟,并在各个宫殿内外悬挂克制役症的药囊。

户部侍郎和禁军一边发放汤药,一边维持京中秩序。

夏颜汐联络户部、禁军调配不够的药材,无论贵贱,这时候每家都有病倒的人,谁也顾不上喊穷,谁也顾不上喊累,难得在这年关口上自上而下地齐心。

白子瑜倒下前还在与政事堂的人商议南方的灾情。

南方没有地窖,雪化后农作物被冻烂在地里,灾情比北边更严重。

夏颜汐去了凤仪宫,费尽口舌才让姜世岚同意从内库里拨银子,把北边的粮食往南方调,只是在离开时经过廊下听见屋里丹落的声音。

“陈太医从相府回来了,说白相公还未清醒,连着相府里的小主子都在发热,病情十分凶险。”

姜世岚的声音从里面隐隐传来,“宫外的那帮庸医,本就是滥竽充数的,陈太医给白相公用上宫里的’好药’了吗?”

“用了,说今夜就会见效。”

夏颜汐敛眸,脚步未停,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可脚下却变得慌张起来。

出了宫门她猛地抓过花楹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

“殿下?”花楹和阿茶丢下马车在后面跟上。

化雪时的风砭骨,披着的大氅被风掠开露出里面的儒裙。夏颜汐在呼啸的寒风里呼吸沉重,她神色严肃,拽过花楹低声说:“让公主府的府医立刻去相府!”

夏颜汐交代完便甩下众人打马疾奔,那眉间的焦躁吓得花楹脸一白,对身边道:“阿茶,你快跟上!我去公主府!”

两人牵过身边侍卫手里的马向两个方向疾驰而去。

白子瑜的病来势汹汹,既像是伤寒热症却又和常人的略有不同。

屋子里汤药的浓郁苦味蔓延在空气里,被银丝炭的热气熏得更加黏稠。

睡着的孩子放在白子瑜的身边,夏颜汐急匆匆地走近床边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张脸,均是汗涔涔地涨红一片。

秋白手脚麻利地收拾药碗,夏颜汐猛地抓住秋白的手腕,问:“这药是陈太医开的?你给他喝了?”

“大人刚服下,怎么了?”秋白没有回答,师正杰开口时夏颜汐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别人。

“陈太医是太后的人。”夏颜汐攥着秋白的手腕不自觉用力,道:“得让他吐出来,那药里有东西!”

说话间,夏颜汐松开秋白就要去拽床上的人。

“孩子呢?孩子吃他药了吗?”

师正杰说:“孩子没吃药,白大人是被陈太医看着服下药的。”

秋白眼眸微闪,看了一眼被夏颜汐攥过的手腕上留下的红印。

白子瑜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

“这不该是殿下做的事情,请殿下离开,我来给大人催吐。”

秋白擡手拦下夏颜汐,示意师正杰带人离开。

阿茶才赶到,正好碰见夏颜汐已经出了隔扇门到了书房。

听到里面的动静,阿茶正要开口问,就看见面前的夏颜汐在焦躁里皱紧眉,起身推开隔扇门走了进去。

“殿下!”阿茶见夏颜汐没理,擡脚就跟了进去。

床边放着痰盂,秋白不知道使了什么,让那昏迷不醒的人低头伏在床边吐了了干净。

“殿下,这里脏,请您回避。”

秋白又赶夏颜汐离开,可夏颜汐这时候顾不上去看秋白的脸色,直接坐在了床边上,伸手摸上白子瑜的额头。

“殿下!”秋白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白子瑜此刻像火烧似的,鬓角都渗湿了。一张脸冷白的颜色也被热浪熏红,鸦羽般的睫毛湿漉漉的沾着水汽,呼出的热气都烫人。

“先生,先生?”夏颜汐唤了两声,白子瑜毫无反应。

无名的恐慌突上心头。

夏颜汐把人扶起来,放在床上盖好,向阿茶喊:“阿茶,快去催府医!”

白子瑜躺在床上,脸上的汗往鬓角流,脖子里也熏红一片,热气一路蔓延在领口里。

夏颜汐又把手放在里侧的小人儿头上,温度要比白子瑜额头低上几分。

秋白见夏颜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先把痰盂拿了出去。

白子瑜这会儿烧得迷糊,脑海里都是一片烈火与哀嚎,她捂住了耳朵,可那片惨叫声并没有减弱分毫。

“姝儿,快跑!”

那双赤红的目在火海里出现,母亲的脸上是铺天盖地的恨。

“你要杀了他们,报仇!报仇!”

无数次重复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出现,白子瑜只觉得自己要被那一场热浪吞噬,她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就在梦魇中,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火里。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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