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役的内容历来是当地一把手说的算，他们来决定在这些日子里具体做什么事情，自然就有不少油水，很多人借着服役，给自己大捞好处。低层的里正，决定着某人家里谁去服役，要交多少服役人口给上级，也有孝敬可捞。中间这一层的官员，就吃他们的孝敬，更高层就是决定他们干活，自家产业自然搭上他们的顺风车。改变服役内容和延长期限也常有的事情。
比如修成池，修到什么程度算完成？有人觉得补好就行了，有人说要把薄弱之处拆掉重新修，也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个自由度就把握在这些知府手中了，修个五天，修好了，拉去干私活吧：比如运送个粮草之类的，十车粮草，可能有八车是自己夹带的私货，这些役员，成了他们手中的劳动工具。比如：说修建城池需要木材，去伐木吧，最后伐的木可能大部分进了某人的腰包。
那些实在没什么产业，又想不到赚钱方法的，也有办法赚钱的，那就是卖役——把劳动力卖给别人，比如后世的《肖申克救赎》电影里的那样，把囚犯拉出去干私活，美其名曰改造。
窦仪也被柴宗训的计划惊到了，胃口竟然这么大，这么多人涌向洛阳，还不满足。
“你这么肆无忌惮的聚集人口，就不怕引起官家的担忧？”
柴宗训微微一笑：“正是担心这个，所以就来找你了嘛。”
两人达成合作协议后，目前正处于甜蜜期，工业由柴宗训来搞，洛阳城之外的农业由窦仪来稳住发展，否则就要闹出农田荒废的事情了。
窦仪没好气的说：“你就把我当成挡箭牌了？就算让我去出面向官家解释，也改变不了人口聚集的事实。”
“我知道窦大人对我最好了，你就想行办法吧。”柴宗训使出自己的卖萌术，拉着窦仪的手臂摇啊摇。
窦仪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道：“哎，谁叫我上了你的贼船呢，这事也不是没办法。”
“那就是把人员分散，不要都聚集到洛阳。”
柴宗训问到：“窦大人的建议是，把工坊分散？”
“不错，把人分散。比如你可以把修建马路的人召回洛阳修房子，让役员们修路，正好每地一段，这样也能衔接起来，而且在他们境内，人员也有借口调动。
“修路虽说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但有人说修葺城池更重要，有人说修水渠重要。要能让他们来修路，没好处的事情，他们可不会来干啊。”
柴宗训答道：“我们可以买啊，就把他们当自己伙计一样对待，准备同样的工资，一部分发给这些役员，另外一部分作为礼物送给主事官。”
“不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好处，那些知府、知州才不会帮你。不过按你放工员工待遇，那是太高了，减掉五层还差不多，免得他们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柴宗训点点头说：“嗯，可以从住宿、食物里面扣出来，同时派出人指导、监工，也可以收个指导费之类的嘛。这些官员收钱，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个管理者嘛，贪墨的钱就是管理权里溢出来的。”
在柴宗训的提议下，窦仪以自己名义向各个府尹老爷们送去了书信。
窦仪虽说被差遣到洛阳担任西京河南府尹，可他的官职并没有被免掉，还挂着大理寺卿，工部尚书呢。这种人不简在帝心，还有谁？一般的人得罪了皇帝，不是一免到底，就是调去闲散职位。像窦仪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知道，随时会被启用，目前只是被官家敲打一下而已。
府尹们都很给面子（到底是给窦大人面子，还是钱大人面子，就不知道了）都决定改变今年的服役内容，改去修马路，。修马路的役员总要住吧？那就先修住房吧。从洛阳到汴京的驿道上，聚集了服役的百姓，每隔五里就修建一处宿舍楼。一处处新的人口聚集点在驿道沿路慢慢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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