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京的夏季喜欢下雨,这两天也是阴雨绵绵,温度降下许多。
傅秉明坐在车里,他知道傅行德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也知道自己少不了要被斥责,或许还要被罚着跪祠堂。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只要想到,楚亭山还在这个世界,和他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就觉得没什么值得自己不开心的。
没有什么能让他不开心的。
半小时后,傅秉明慢悠悠的从正门进了老宅。
老宅前院的池塘理盛开出好几多粉霞。
岚京的气候并不利于粉霞生长,但是因为三房的太太喜欢,于是傅行德特意建了这一池的粉霞,找人精心照顾培育着。
每到夏季,池塘里的粉霞盛开,总有不少圈里的人登门来赏荷。
傅秉明对这粉霞没有好感,对这个池子也没有。
因为幼时,建这池子的地方原本种着一棵他和白桦一同哉的小树,是什么品种的树他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白桦远走他国后不久,他放学回家,便发现种树的地方已经被凿出了一个大坑。
莲妈告诉自己,这里要建一座荷花池。
至于那棵小树,被移植他处后没能存活下来,很快便夭折了。
想起这些前尘往事的时候,傅秉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悲哀的,只是会愈发的不喜欢老宅,又或是对于傅行德愈发的冷漠。
譬如现在,傅行德对着自己怒目圆睁,大声斥责。
他只是站在原地,好似在听。
实则不过是敷衍了事。
他向来与傅行德父子情浅,这些年来更是愈加淡薄。
“你一直都是不用我多说的,怎么现在刚刚把公司交给你,你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些新闻为什么一早不处理?时间一旦发酵,损害的不仅仅是傅家的颜面,公司也会跟着受影响,这些难道你都没有想到过么?”傅行德是真的动了气,骂的脸红脖子粗的。
傅秉明站在原地,垂着头:“想过,只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恶性新闻,父亲您不用这么紧张。”
“和一个破明星传绯闻,这难道还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老人气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他不是什么破明星。”他擡起头来,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毅然,“他有名字。”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傅行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驳给搞得忽然说不上话来。
他很震惊傅秉明会说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老人皱起花白的眉,脸上横生的皱纹也被扯起。
“我说,他有名字。”傅秉明重复着,语气坚定,气势上并不输傅行德,“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掉价的事情,我很喜欢他,无论您喜不喜欢。”
向来习惯被众星捧月的傅行德哪里受得了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说这样的话,竖起食指对着傅秉明怒斥:“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位子传给你,这个家就是你做主了?你就可以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
“没有,如果我不把您放在眼里,那我今天都不会出现在这。”傅秉明从来没有害怕过傅行德。
小时候或许会,因为那时候,他对傅行德还有爱,所以才会怕。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不在乎。
平日里做做表面工夫会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今天,傅行德诋毁的人是楚亭山。
他忍不了。
也不会忍。
“傅秉明,我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我就能让你滚下来。”傅行德厉声,火燃心头。
听着他的话,傅秉明反倒是勾起唇来,那双杏眼中笑意与寒意交叠:“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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