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在以逗他取乐。
但他明显不喜欢这个乐子。
吓倒是没有,芙妮从他暗淡的眼里,看到一丝失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芙妮。”他正视她的眼,漆黑瞳孔里,望进去就如坠深渊,“我们不小了,有些关系是该腻的。”
该腻。
芙妮觉得是自己想的那样,没想到耗了这么久,耗来他一句该腻。
还t是又搞完她之后说的。
“说来陆先生一直是个道德观念很强的人吧?和我这几年,委屈了?”她不想笑,但这种场面,她又不想苦着脸,好像有多不情愿,多委屈,扯着嘴角,“所以现在是嫌我腻了,还是受不得委屈了?”
“一时荒唐,不能一世荒唐。”
沉沉话音砸在她心头。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又让人糊涂了。
陆砚安一直清醒着,与她共赴荒唐,以一场纯性/关系开始,到看着自己一步步深陷。
他一直清醒,清醒着沉沦。
如果当断不断,最后他只会输得更惨。
如果眼前这个,注定是个无情无心的女人,陆砚安觉得不该这么耗下去了。
太颓废了。
他心底最渴望想要的,她不想给。
“四五年,不短了。”他们荒唐,藏匿得不见天日。
日子不短了。
他在主动要跟她断掉。
将近新年,芙妮飞了趟英国。
到处散心,国内待得心烦。
期间受邀参加了一场慈善拍卖,看上的顶级珠宝几次拱手相让,古董玉器跟人争得不留情面。
不知道多少张对芙小姐名声颇有耳闻的嘴叫叹,她简直变了个人。
回国前夕,芙妮去了趟伦敦,坐标佛光山寺。
寺院不大,但布置雅致,闹中取静,是个静心消遣的好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要求什么,上了一支香,在二楼问大师要了一盏佛前灯。
虔诚祈拜,不知道拜的什么。
临走时见有人在一楼写心愿卡,一对夫妻,交流间芙妮得知,两位刚刚新婚燕尔。
这是他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相互写了些祝愿情此绵长的话挂在许愿墙上。
芙妮没有谈过恋爱,除了陆砚安之外,她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接过吻。
谈恋爱,结婚,她一直觉得这种束缚性的关系蛮糟糕的,静心这么一看别人,好像也没有多糟糕吧。
她为什么愿意跟陆砚安接吻,为什么和陆砚安这几年她对别人没有兴趣,被他提分开之后,也没有找别人顶上的兴趣。
她觉得她是该承认的。
她被陆砚安干出感情来了。
也不能只是干,那古板男人确实挺好的,就好像在跟她谈恋爱一样,给她过的每一个生日都奢华至极,关心她的一切,体贴她的所有。
早就超出一个炮友的基本概要。
她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呢。
芙妮回到国内刚好赶上新年,年后拜访了一圈亲戚友人,才到她稍有些兴趣的陆家。
两家关系一直不错,过节赠礼少不了。
吃了顿饭,人聚得很齐。
也是断开之后,芙妮见到陆砚安的第一面。
一顿饭,多数为长辈间的客套话来往。
“说来,砚安年纪也不小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无聊的一堆叽里呱啦,不知道谁点了句让芙妮注意力去集中的话。
男人坐姿端正,停了筷子,气度随性,回声谦逊:“还没有打算,不过这种事,晚辈向来随缘。”
“瞧瞧,一脑子全扎事业堆里也不行啊。”
他也不觉有什么,一副欲求不多,万事随缘的心态。
芙妮兀自轻笑,插进一些调侃他的话里,“是啊,只顾事业怎么行。”
他终于肯给她一个正眼,穿过几人的交汇,无人察觉的欲火相燃。
无论隔开多久,只用她一个眼神,他好像就要崩盘。
可能分开太突然,他们之间好友都还没来得及删。
当晚,芙妮给陆砚安传了张照片。
她经常有聚友在家开party的习惯,陆砚安也知道,所以收到一张情景灯光靡乱的娱乐会场图,背景还是她家,他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发给他。
唰唰两条信息接下去:
【散场了,有个死男人不走。】
【他要强迫我,你过来把他拉走好不好?】
明明没有任何逻辑衔接,他头一回大脑不会思考,只是下意识地,就抓起外套奔出去。
差些闯了两个红灯。
奔逃似的到了宅院前,在走进厅内,见到一切照片里的混乱消匿殆尽之后。
他才恍然意识自己被耍。
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盖住那个在寒季里只一件薄丝短裙的女人。
什么话都没说,没有指责,眼里的失望是对自己。
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蒙骗,还甘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蒙骗。
在感情主导面前,他的理智与聪慧几乎清零。
“为什么过来?”
她清凉如寒夜的声音,叫止住他背离的步伐。
“明明谎言拙劣,漏洞百出,还要过来。”
“你对我,真的只是肉体上的想法吗?”
芙妮少有能在与他的对峙中占上风的时候,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总有那么多话来堵他,只有这回,她问得他半字吐不出。
她从沙发上站起,丢开他披上来的外套,内里什么也没有,挂着件悠悠晃晃,随时都要掉的薄衣。
踱步停至他身后,冰凉的手臂复上他半肩,下巴抵上他脖颈边,唯一一些热,是鼻息的迂回,“今晚就在这儿吧,你猜我吃饱了没事穿成这样冻那么久等你吗?”
“所以你把我蒙过来,只是满足你的恶趣味吗?”陆砚安甩下她,侧身转过去,戾气,这两个字头一回出现在这个斯文有礼的男人身上,“你满脑子,只有那种事?”
“当然不是。”芙妮无辜摊手,脱口而出五个字,“我想要你娶我。”
和她从前逗她的语气如出一辙。
陆砚安的确发愣一瞬。
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就会胡言乱语这些话。
他不敢信了。
但她却越发激进,踮脚,手臂环紧他脖颈,“不要戴那个,我要你,在我最深处。”
“没有怀孕,陆砚安,但是我想。”
他耳朵被她不知恬耻的话灼烫,她眼神比她的话更放肆,欲望与爱意交织,叫人分不清。
“你娶我吧,长辈说得对,你不能磕死在事业上啊,难道我不好吗?”她无比诚恳地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我觉得我被你操出感情了,我看不上别人了,你太好了安安。”
“……你吃春/药了?”陆砚安眉心皱得紧,她一句比一句出乎预料,跟嗑药似的,“说什么胡话?”
“讨厌,意乱情迷都不行?”她娇声娇气的,终于收了那股侵犯的气势,正经起来,“我是说真的,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衣冠楚楚只做表面的男人,没趣,还惹人厌。”
“可是我讨厌不起你来。”
她懊恼地说,“我好喜欢你啊安安,你不理我这些日子我想你想得要疯掉了,我一直在想,你要是一辈子不理我该怎么办呢?纠结得睡不着。”
佛光山寺里她沉思了一天,最后决定,“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娶我吧,理我一辈子。”
说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似的。
她居然在把自己许诺出去,逼这个男人娶她。
陆砚安没有再推开她,掐着她的下颌使其仰视,“……真没傻?”
芙妮被掐着,摇头的幅度受限,“没有。”
“那你说,你喜欢我,你爱我,所以才想跟我结婚,而不是,只想让我满足你下流的渴望。”陆砚安怕了她这张今天说一明天就变二的嘴,虽然这么逼她,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保真。
不过是一丝执念。
他希望她肯定,他希望她的肯定是真的。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非你不可,没你不行。”芙妮越说,两瓣微张的唇便越凑近他,浑身都要被他熨热,“我想跟你谈恋爱,想跟你结婚,一辈子只给你睡——”
尾音被倾入的唇吞下,他托抱起她纤瘦白嫩的身子,往沙发上走,指节嵌入她柔软的发丝里。
北京夜风更盛,偌大客厅,寒凉渗入,芙妮身子冻得战栗,额发却染上汗湿,脚尖勾紧,指甲在宽厚弓起的脊背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
仰脖难耐,大口喘息着热气,滚滚向上,混淆在冷空气里。
迷离混沌中,她被掐着脖子被迫把脑袋垂下去,与他视线相交,他饶有趣味,赏她满眼桃色,交缠在绵绵的爱里。
似乎某一时刻,俯在她耳际沉言一句:“我信你一回。”
陆砚安纵横商场数年,每一个选择都稳扎稳打,轻易不赌。
特别还是把握全扔在别人手里的赌。
芙妮是第一个。
他赌她终于满嘴真话。
他赌他是她原则性的破例。
是非他不可。
是没他不行。
觉得哥哥和妮妮的本不应该生在小绿哈哈哈哈哈
意犹未尽可以戳戳下本预收,也是这种类似的人设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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