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大人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身手这般敏捷,真让吾等自愧不如!”
“那又什么厉害,要我年轻时也攀得上去!”
“嗤!老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照你这么讲,你如今五十出头,也应当熬出个闲官当当——”
另一个同伴忍不住调侃,让先前那大言不惭的男子十分恼火,可是又无从发泄脾气。毕竟顶头上司还在石壁上面勘察情况。
底下人的争执声落入她耳里,王银蛾冷了冷眼神,继续专心排查起线索来。
她本以为石壁里的活水是落雨积蓄而致,可这上面并无坑洞和狭缝,波浪纹石壁一直绵延向西北方向,直淹没入林中。
沉吟片刻,她向底下招一招手:“都上来,随我去看看。”
“啊,大人,我们爬不上去!”底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惊慌的叫声。
王银蛾颇有些恼怒。心中骂道,一群废物,真是拖她后腿了!
待其中三个侍卫飞身登上石壁,王银蛾就不再管剩下三个,管他们上的来上不来,率先沿着石岩延伸方向走去。至于事后,他们如何应付上司,就不是她的事了。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下来石岩,发现有一条隐秘的小径直往山林内部。
王银蛾正要沿着小径继续走。
一个侍卫突然拦住她:“大人,再往里走就出了行宫附近的地界,万一出了情况,不好交差。”
王银蛾停下来,望望那条浓荫林蔽的小道,沉思一番,却道:“李公公叫我等查水源无故消失的事,若是半途而返,又如何交差呢?”
顿了下,她又道:“这样,你们先回去一个人禀报情况,剩下两个随我一道过去。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有什么妖魔鬼怪!”
话音刚落,她似有所感,向后望了望,可除了茂盛的松林再无其他。难不成里面真有东西?
一时间,她也有些心虚。
那侍卫沉吟道:“不必,我们手里有信号弹,万一遇到事就放信号弹。”
“也可。”
然后三人就继续向里深入了。
一路并无事发生。
直到……大概过了一柱香,这条东拐西拐的小径总算到了尽头。
周围视野开阔,她们似乎走到一座崖壁顶部,不远处隔着一道高深陡峭的峡谷,再远些是连绵的山岚。
一群乌鸦停落在对面山崖上,霸占了一棵老木枝头,看见她们,便嘎嘎地嘶哑叫起来。
王银蛾心疑:“难不成我们找错了地方?”
“噗——”
“什么声音?”
“噗——”
“谁在放屁?”
“大人,我没有。”
王银蛾怀疑地瞅向那人一眼,向着悬崖边上走去,似乎那噗噗的声音是从悬崖接着跪到一旁干呕起来。
这让余下三个侍卫感觉奇怪,便也走过去看一眼,结果其中一个差点没栽下崖。
那石崖并不如想象中的高深陡峭,反倒有一面斜坡。那噗噗的声音正是从斜坡传来,一面斜坡堆满尸体,腐烂的,新鲜的,常常吸引乌鸦秃鹫的窥伺。可是它们又碍于底下的东西,不敢上前夺食。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动——”
“老子哪里知道!”一个人骂道,“长的真他的像一把凝固的尿!哎呀,你们看!”
“它还吃尸体,那刚才的噗噗声是它在进食。”紧接着,惊呼声响起,一丝恐慌弥漫上心头,“它、它上来了——”
王银蛾探头一望,对上一只布满血丝的巨眼,脸色愈发惨白。
别人或许不认识,但她已从梁月庭那里听说过,一些搞邪术的人会找天生阴邪的地方养尸鬼,但是养尸地又可能因某种机缘巧合出现另一种邪物——秽母。
眼看那东西慢慢挪上悬崖,王银蛾吓得不敢动弹,飞快地压低声音道:“都别动!这是秽母,它看不见,只能听见。动作放轻。”
渐渐的,一种臭味从崖底浮上,王银蛾紧张地冷汗直落,衣袖被她捏得死紧,就连呼吸也不敢放重。
但愿这是梁月庭说过的秽母,不然,她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秽母的动作逐渐停下,在几人附近徘徊,似在疑惑。
突然,林中飞射出一支箭羽,直逼王银蛾心口。而秽母正在她身旁徘徊。听见咻地破空音,她不由自主地缩紧瞳孔,看着箭羽尖锥的头和凌厉的尾一点点逼近。
噗!
秽母闻声而动,速度奇快地扑向箭羽,将其吞入腹中。
见此,王银蛾眸光微闪。
林里的人见一箭不成,又射出十来支箭。秽母欢喜地膨胀着身子,尖啸一声,如泥鳅似地冲向林中。
蠢货!一箭射不成还射第二次,这下好了,正好自动上门当秽母的口粮!
“快跑!”她低声快速道,转身自己先跑了。大难临头,先保自己的命,是要紧事!
刚没跑几步,却听见后面响起一声惨叫,猛然回头,秽母已然跟上来。
崖上空地倒着七八具黑衣人尸体,都是些残胳膊断腿。
王银蛾来不及愣登,只管快跑起来。
“救我!”
听见一个侍卫的喊声,隔得很近,她犹豫了下回过身,向他伸出手,然而衣袖突然被人死扯住往前拉。那原本可怜求救的人突然变了副表情,眼里透出一些狰狞。
王银蛾瞬间读懂他的眼神,心脏落回冰冷,猛然抽刀一砍。半截衣袖飘飘荡荡,落到崖上,被腥风一卷,不见踪影。
而这时,秽母已到近前。
抿紧唇,她举起那把乌润内敛的匕首,心下生出一丝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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