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王银蛾学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颇有射箭天赋,便到梁月庭面前炫耀。不想,被他一手抓住,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了人家路过的马驹冲入山林。
“好啊,人家指不准过来把我们当刺客拿下!”王银蛾望着疾速后掠的树林,笑道,语气却没有一丝害怕。
梁月庭搂着她,因风声太大,听不清她的话,笑问:“你怕吗?”
王银蛾想了想,摇头,眯眼看向湛蓝的天空,果然秋天就应该骑马狂奔才有意思!
梁月庭又问起原因,她故作沉顿,在他期冀的眼神中,忽凑到耳边恶森森地开口:“我就说,是你绑架我。”
“好啊,”他眼里露出点失落,随后笑道,“但我看人家指不准以为你抢我呢!”
“啧啧,真臭美!”
马儿猛地停下。
王银蛾不胜颠簸,东拉西扯下,不甚撞到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头磕着了,眼冒金星。
梁月庭拉着她手臂,像献宝似地叹道:“你看,从这里看去,夕阳可真漂亮!”
“那又怎么样,我看和人一起赏夕阳才是最美。”忽然,唇边一凉。
王银蛾心跳一顿,眼睫一阵轻颤,待她擡眼扫去,一双眼睛正朝她笑得得意。
她感觉这张人皮底下的血肉都要沸腾了。
王银蛾急忙低头,恼道:“你偷袭我。”
“我只觉得此生无憾了。”他说。
天边的整片火烧云好似被他的眼睛吸走,融化成绵绵情意,被拉作糖丝,将她裹缠。
而她如鱼得水。
一直到天黑,两个人才把抢走的马送回马厩。
那时候,看马的官吏检查了马儿的情况,一脸正色地把两人教训一顿,然后才殷切目送两人离开。
梁月庭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还是送你。”王银蛾踢走脚下的一颗石子,弯起唇道。
“可我是男子汉,谁会打主意?”
“非也,这世上禽兽多的是,才不管男女老少,就是条狗,禽兽发起情也上的去!”
眼看梁月庭打了个鸡皮疙瘩,可能是被自己口无遮拦给吓着了,王银蛾急忙住嘴,懒得再吓他,反手举起自己的官牌晃了晃。
“我是朝廷命官,身上又配刀,他们不敢怎么样。若是敢,我就让他们做刀下亡魂!”
反正在梁月庭面前,她已渐渐的露出真面目。
梁月庭一听,长眉蹙起来:“那可要处理干净!免得其他人上奏道你的过失。”
王银蛾听后立时瞪大眼,来回打量他:“你不是一直说人命事关重大,不能随意杀人吗?”
“可若他不好色,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万事皆有因果。”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肯定不会这么想。”
“那也只是别人了。”
来到一座白色营帐外,两人停下来,比对手里和上面的牌号。
“是这里,”王银蛾轻推他一把,“到了,你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休息呵——”
说着,打了个哈欠,朝回走。
夜里渐起了清寒。
梁月庭一只手卷着门帘,看着她背影不急不慢地走入阴影里,如一滴水没入水中。
王银蛾自然知道后面有双眼睛跟了她许久,但不作声,任他看着。
直到走出一座营帐后面,视线消失了,却响起一个簌簌的脚步声。
王银蛾拧眉,难道真让梁月庭那家伙说对了,有人欲行不轨?
她无声冷笑。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破空音。
眼神一凛,她快步往旁侧一跃,反手拔出刀,铿地迎上。
“哗——”
左手旁几步远有道坡地,上面是密林,里头黑黢黢的,正往外灌风。
脸上糊了头发丝,王银蛾随意地吹了一口气,那缕头发扬起又落下,真烦人。她冷眼看着这座营帐后面,一道纤长的人影从阴影里走出。
等看清来人,她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啊,是你!怎么,看我不惯?”
那人不语。
一把长剑轻举起来,剑尖对准她,凝结出一点霜色。
王银蛾垂下眼睫,语气轻佻。
“你偷袭我,可真是不道德。”
“和我打一场。”
谁料,他刚说打架,“砰”地声,刀就被王银蛾丢到地上,摆明了是不接招。
王银蛾语气挑衅道:“我不会和你打。要么生,要么死,打架最没意思啦。还有,你收起你的那点心思。”
“你!”
“你恨我,我感觉得到。可是这关我何事呢?”
王银蛾幽幽说罢,转身欲走。
后面的人大喊,很是不平:“如果不是你,我们三师姐弟不会成这样。”
闻言,王银蛾停下欢快的步子,转身,笑的得意:“那你是怪我抢了你的师兄,还是我挑唆师父抢了你的师姐啊?”
那双明亮狡黠的眼珠忽然一转,又道:“前者的话,他现在是我的啦,不管是谁,最好别打他的主意。后者,你应该找我师父,我可不背锅!”
琴情恼怒至极:“你以为你是谁,一边和我玩,一边又背地里勾搭我师兄!我师姐也是,从前对凡人不假辞色,怎么如今和一个凡人相爱?而师兄更是不可理喻,为你掏心掏肺,还差点死在陨仙关,还为了你——”伤我。
想起当初的那一剑,他这心里又冒出了凉意。自下山历练来,师兄于他一直是个温和的兄长……琴情恨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心想,要是当初没遇见她该多好。
而王银蛾却挑一挑眉,并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琴情对他师兄有些过分的依赖,像是儿子见不成器的老父亲似的。她是感觉得到,可是他这话又像是在说她渣了他似的,天地可鉴,她可不喜欢这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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