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时客木槿人如其名,据说能掌握时间之力。”
“你们怎么都认识就我俩不知道?”王冬才转向姜枣那边,一只脚都还没抬起,姜枣就已经蜷身从破损的墙洞挤了出去,仿佛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等着吃她一般。
“我有些困了,你们聊。”
话语被夜风扯作细丝,亮着光的窗棂应声陷入黑暗,快到让光晕收束都成了一种仓惶。至于熄灯之人,早已溶进更深处的阴影里。
马小桃摊开手,一脸好笑地望着王冬,“在学院藏经阁看的。”
“族里密卷。”戴钥衡摊手加一。
“玄老出发之前讲过。”凌落宸摊手加二。
“嗯……”姚浩轩靠在凌落宸怀里懒懒地应了一声,因为手受伤的缘故,没有加三。
王冬收回探出的指尖,走向躺在地上的三人旁,问:“他们怎么办啊?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先不要声张,万一被其他贼子知道玄老不在,单凭我们几个可应付不了。”马小桃扛起西西就往外走,“对方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来,说明他们根本不怕星罗皇室,仅有的护国斗罗程刚又只有91级,要是真发生什么不测,估计他跑得比咱们还快。”
戴钥衡一只手拉起陈子锋,一只手将公羊墨往肩上带,“说得对,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好好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比赛,切忌打草惊蛇。”
“学弟,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叫我们。”凌落宸扶起姚浩轩,朝王冬微微颔首,也出了卧房。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卧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王言本来安排了两人一间卧房,但因为他回来得晚,所以才占了单间。虽说他喜欢热闹,但一个人住总归是更自由些的。
王冬关了灯,四仰八叉地睡在两米的松软大床上,不由得又在心里感慨一句——“这回死得真好啊。”
他再次望向正对面的墙洞,仔细观察才发现裂口经过火焰啃噬竟成了锯齿状,月光淌到边缘便陡然稀薄,像被什么舔舐过。
那口狭窄的墙洞依然漆黑一片,和那个人一样,一点也看不明。
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
“姜枣?你睡了吗?”
他不自觉屏住呼吸,天花板都快被灼出一个孔了,四周却依旧安静。
无人回应。
她应当是睡了的。
王冬无声地叹出一口长长的气,仿佛要把一辈子吸进的空气都给吐出去。他的耳边开始出现嗡鸣,一时间只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跳声这么吵人,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到。
枕在头下的靠枕被他整个抽出来捂在脸上,如果真的是那样,也太丢人了!
“何事?”
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又像是失眠许久的懵神,在极静的夜晚中显得大大的嗓音从小小的墙洞里传来,将那些嗡鸣声赶走。
明明没有风,窗外的梧桐叶却晃了又晃。
王冬愣上许久,才回道:“你…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没入梦。”
“那就好!我是说…我也睡不着。”
“所以?”
“我其实想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排斥,是幻境的原因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少年的语气很小心,姜枣一瞬间就想到那个如蝴蝶般蹁跹的女孩,那时的夜色,同今晚一样,她的魂魄,也随夜色一起消散。
左胸处没由来地一阵悸动,她死死捂住心口,当即就起了身。
王冬听到对面的响动,同样从床上跳起来,“姜枣?你怎么了!”
最后一个字刚从他嘴里蹦出来,苦等不来的光终于从黑漆漆的墙洞现了形。姜枣手里抬着一盏烛台,披着一床被子从墙的那头钻了进来。
不知谁的睫毛颤了颤,月光将它投成叶影,在玻璃窗上晃出虚浮的绿。
于是,这天晚上,窗外和窗里都浮动着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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