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抿唇,清冷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谢青岑,秀丽的眉心不自觉地拧起。
虽然谢青岑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语气也有些戏谑,但这已经是谢青岑第三次强调了。
看来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告诉她,且貌似是个好消息。
她点头,清冷的嗓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不着急但你却一直都在强调。”
谢青岑微不可闻地笑了声,他伸手揽住阮流筝的肩膀,带着人走向沙发。
清隽的眉眼微微舒展,含着淡淡的温和感。
等两人都坐下,他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中透着点点磁性。
“负责你外公遗嘱的那位律师,外派的工作已经结束,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到云城了。”
谢青岑知道阮流筝一直的心结是什么,也知道她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废话,直接就将最重要的消息说了出来。
他静静地望着阮流筝,等待她消化掉这则消息。
阮流筝眼眸怔然,她垂在膝头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心底似欢喜似忧愁。
她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外公留给她和母亲的答案终于要被她解开了。
如此,外公外婆还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吧。
阮流筝闭了闭眼,想起幼年时的回忆,喉间倏然哽塞起来。
掌心更是紧紧攥拳,甚至隐隐还有些颤抖。
而谢青岑始终没有出声,他知道阮流筝的骄傲,也明白阮流筝如今在想的是什么。
想到曾经的调查结果,寥寥几语,却道尽了阮流筝过往的一切苦难经历。
他抿了抿唇,看向阮流筝的目光不由得染上几分心疼,却始终打扰阮流筝。
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当一个尽职尽责的陪伴者。
过了许久,阮流筝从那些纷扰的记忆中脱身,她挣开眼,眸底的脆弱与难过顷刻间被她遮掩下,唯余清冷与平静。
她微微撩起眼皮,眸色淡淡,“能尽快安排我和见面吗?”
嗓音微哑,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面上的平静大相庭径。
谢青岑眼眸微微一暗。
菲薄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然而此次却不是愤怒,而是疼惜。
无法抑制的心疼怜惜。
他颔首,眸色逐渐幽深,“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早在联系上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你的目的告知了他。”
阮流筝抬眸,看向谢青岑,喉间不自觉地发紧,“那他怎么说?”
负责外公遗嘱的律师,是外公生病那段时间,陪在外公身边最长的人。
因为那位律师是外公曾经资助的学生,也是外公最看好的一位学生,并且一毕业就到了外公旗下的公司工作,深受外公的栽培。
可以说是除了她和母亲之外,外公最信任的人。
因为母亲不喜欢管理公司,且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
所以外公临终前,有很多事都是交代了白序南和那位律师,而阮流筝和母亲则对外公生病期间的交代的事情知之甚少。
可以说是除了外公身体上的事情,她和母亲几乎一无所知。
这也就导致后面她和母亲为何会那么被动,甚至可以说是被白序南牵着鼻子走了。
后来反应过来后,阮流筝以及她母亲不是没想过去寻找参与外公遗嘱的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那位律师,但不知怎的,那位律师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彻底消失在了云城,了无踪迹。
直到阮流筝的母亲阮梨初去世,她们母女两个都没有找到那位律师。
阮流筝也只依稀记得那位律师姓沈,小时候过来阮宅时,还经常塞糖给她吃。
剩下的便有些记不得了。
嫁给傅砚辞后,阮流筝也暗中利用傅家的权势寻找过那位沈律师,但还是一无所获。
久而久之她也有些灰心,甚至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萌生放弃的念头。
却没想到事情会在现在迎来转机。
忆起过往的那些坎坷,阮流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她眉心不自觉地拧起,清冷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谢青岑。
眼神忐忑而期待。
担心那位律师拒绝相见,但又期待能从那位律师口中得知些关于外公的事情。
矛盾可又无可奈何。
谢青岑似是感知到了阮流筝的心情,他眸光柔和了一瞬,继而伸手,动作强势地掰开阮流筝紧攥的掌心,将自己修长如玉的指节塞进她掌心的空隙。
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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