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正准备反对疤脸叔把他留下,二牛已经领着四个护卫,把苏俊围到了中间,并且开始喊道:“姑爷,在这里休息一下。”
这说话间,疤脸叔已经端着冒着青烟的机枪,冲出老远了。
苏俊无奈的看着疤脸叔带领着人马,朝着小日子逃窜的方向疾冲而去,脚步声在潮湿的通道里撞出一连串急促的回响。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呼救声刺破硝烟。
一个男人扒着锈蚀的铁栏杆剧烈摇晃,半副破碎的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蓬乱的头发与虬结的胡须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求生渴望:“救我!求你们,救救我......”
他骨节嶙峋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失血发白,破烂的衣袖下,新伤叠着旧疤的手臂在剧烈颤抖。
苏俊跨步上前,蹲下身子,将掌心贴在冰凉的铁栏上,目光扫过男人结痂的伤口与浑浊的泪眼,声线放得极缓:“老乡,别怕。”
他摘下染血的围巾,隔着铁栏轻轻递过去,“我们就送你们回家的。”
男人颤抖着抓住围巾,指节泛白,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在布满污垢的面庞上冲出两道痕迹。
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发出呜咽般的抽气声。
一旁牢房里的其他同胞也纷纷涌到铁栏前,枯瘦的手从缝隙中伸出,想要触碰这来之不易的希望。
苏俊站起身,转头对留下的护卫们喊道:“快!找钥匙,把牢门打开!”
二牛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人在牢房四周搜寻起来,翻找日军遗落的钥匙。苏俊则继续安抚着众人:“大家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出去了!出去之后,咱们就安全了!”
苏俊的这话如惊雷炸响的刹那,地牢内瞬间炸开一片骚动。
女人们蜷缩在角落发出压抑的呜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多年的囚禁让她们连哭喊都带着恐惧的颤抖;男人们踉跄着撞向铁栏,有人捶打着生满铁锈的门板,关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妇人突然瘫倒在地,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嘴里反复念叨着“我还活着,孩子他爹……我们活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角落里,几个孩童紧紧搂在一起,脏兮兮的小脸煞白,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突然放声大哭,哭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撕扯着所有人的神经。
有位老者颤抖着扶住铁栏,枯树皮般的手死死攥住栏杆,浑浊的眼眶里涌出老泪:“老天爷……可算等到这一天了……”
老者的声音哽咽破碎,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眼泪决堤。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汗臭、血腥味的压抑气息,绝望与希望交织的情绪几乎凝成实质。
这一切,让苏俊情绪低落,心里一阵发紧,酸涩感顺着鼻腔直冲眼眶。
昏暗的火把下,苏俊看见妇人颤抖着亲吻孩子的额头。男人们浑浊的泪水,砸在布满老茧的手背上,那些蜷缩在阴影里的身躯,此刻都在因希望而剧烈颤抖。
这一幕幕,终是让苏俊别过脸去,将眼底滚烫的泪花逼了回去。
\"快!都他妈别磨蹭!\"
二牛额角青筋暴起,用刺刀疯狂撬着生锈的锁扣,火星四溅。
他踹开歪斜的木门,率先冲进牢房,枪托砸碎最后几道枷锁。
铁链坠地的哗啦声中,获救的同胞们相互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却迫不及待地奔向光明,仿佛晚一秒都会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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