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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已灰木 (二)(1 / 2)

第72章 已灰木 (二)

那人影连滚带爬地往桌底下藏, 见易渡桥没想对它用刑才怯生生地探出来半个脑袋,实诚道:“我认识她。”

认识谁,岑小眉?

易渡桥坐在软椅上撑着下巴:“你是苍枢山的人。”

被一语道破了身份, 那人影的眉目不由自主地往上扬去, 说漏了嘴:“你怎么知道?”

“周边能和修士沾上边的只有苍枢山,不难猜。”

杨柳枝变回了平常木簪的大小, 她懒懒地把满头青丝挽成了只髻,“李掌门如何了?”

人影震惊了,不愧是鬼尊,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它把想要试探的心思收了个干净, 在桌底下藏得更深了, 嘴上放鞭炮似的溜了好一串:“我们几个刚被送去宿火峰, 幸好我机灵逃出来了……你不会要把我送回掌门那去吧?”

自古以来宿火峰便以炼器道闻名修界,峰主白阔位列化神,山核便是他的手笔。

但宿火峰要万重山做什么?就算是要下锅煮饺子, 也用不到那么多。

易渡桥踢了脚桌腿, 对那很可能下一瞬就被吓死了的万重山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万重山:“……”

它看上去要吓哭了。

把人家欺负够了,易渡桥心底的恶趣味终于得到了满足, 两根灵线渐次从指根延展开来, 一左一右地捆住了万重山的双手。她道:“你若肯皈依我断月山庄门下, 我便护你平安。”

着实是意外之喜,万重山忙不叠地点头, 易渡桥继续道:“别着急。入我门下须立血誓, 终生不可背离山庄。如有违背,这两条灵线就会割破你的魂魄, 让你残魂永世不得重聚,可想好了?”

残魂不聚对于万重山来说犹如没顶之灾, 犹疑地化成片黑灰的影子钻出来,尾部还缀着两条灵线,像只怪模怪样的风筝。

风筝在易渡桥的膝侧变回人形,默然点点头。它的眼角有抹不易察觉的疤,易渡桥抚上凹凸不平的痕迹:“叩心印。”

它不说话,默认了。

连接两人的灵线急促颤抖,左突右窜地缠成一团,感觉不对,艰难地把自己解开,编出了几根横排列开的柱子,右上角坠了个小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易渡桥指了指那一小团:“这是什么?”

万重山闷闷道:“仙人灯。”

易渡桥轻勾手指,灵线构筑的小柱子塌了。

修界万顷,总有些在明面上听不着的腌臜事。闹灾那会,三教九流都削尖了头地往断月山庄里钻,易渡桥也不是遗世独立的性子,故而常能在邪修嘴里听到些奇闻异事,其中说出去能让四国联手追杀的大罪不少,“叩心童子”就是其中一桩。

愁杀人将吃人之说奉为神圣并非全然没有道理,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体内的灵力都可以为他人所用,易行舟便是最好的例子。

不在少数的邪修不愿舍得用灵石修行,便将主意打到了刚入门的炼气修士身上——不是仙山用灵石养出来的修士,他们用不起,也不敢用。

能用的只有那些在灾荒里活不下去的凡人,爹娘为了吃上口饭卖儿卖女,几个大子就能换一个四肢健全的孩子。修士把下凡星磨成粉兑了水喂进去,孱弱的经脉被灵力强行冲开,叩心印撕裂时的惨叫响彻整片荒土。

而无数同样遭遇的孩子神情麻木地坐在一旁,等待修士们把他们带走,炼成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仙器或是价值连城的丹药。

易渡桥神色不明地伸出手,摸了摸万重山的脑袋。

“尊,尊上。”

万重山受宠若惊地擡首,不甚熟练地用了尊称,“我还有一件事。”

视线相接,它有些心虚地飞快低下头去。

易渡桥没立刻答应:“说说看。”

万重山的话音细若蚊蝇:“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宿火峰上,尊上能高擡贵手……救下他们吗?”

“念旧情是好事。”

她道,“此事我会考虑。”

她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圣人,如今愁杀人和问天阁两大势力明显没和断月山庄站在一边,她虽然不介意帮别人一把,但还没到本末倒置的地步。

万重山想必明白这点,得到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没作声,只道:“多谢尊上。”

阿四适时从地里冒出来,把那万重山带走了。

易渡桥向抱剑倚在门边的岑小眉一笑:“听了这么久,怎么不进来?”

岑小眉很难得地迟疑片刻,问天阁上下一个色的白靴底在地上磨蹭了半圈,颊边肉看起来都不甚明显了。

只闻一声无奈轻叹,易渡桥半辈子的气都在这两天叹完了:“我出去散散心。桌上有茶,自己喝。”

岑小眉可不是天生缺心少肺的徐青翰,听完师门秘辛就能哂笑而过,她和世上所有向往仙道的修士一样地将问天阁视为朝圣之地,结果一朝听闻朝圣地可能是大魔窟,急需独自静静。

离开时易渡桥贴心地关上门,屋里的岑小眉自顾自倒了口茶,自楚帝遭了刺杀后就没再动过的顺风耳亮了亮。

“我爹回襄平了,我不走。”

祁飞白简短地通知道,“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岑小眉道:“没什么。”

她传完消息,唇瓣抿了起来。

岑小眉直觉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修士的神识不安地往客栈的方向探去,房内早已人去楼空,岑小眉扑了个空。

“这地方怎么鸟不拉屎的,没意思。”

徐青翰颇不满意地坐在长椅上,脸色不太好看。他千里迢迢跟在方絮后边到了苗疆,连把剑的影子都没看着,还让硕大的虫子咬了一口,现在脚腕还是肿的。

放眼望去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苗疆他小时候和定远侯来过,说来也是一桩奇闻。那会西边不太平,定远侯负先帝所托去苗疆瞧瞧,他太知道徐青翰是个什么德行了,临走前和他三令五申绝对不许去,而后千里车在官道上晃了三天,骨碌碌地晃出来个从箱子里掉出来的小世子。

徐青翰嘿嘿两声,挨了此生最重的一顿打。他觉得无所谓,定远侯觉得丢了好大的人。从此以后定远侯出门必定得从头检查到脚趾缝,徐青翰再也没成功混进官队里过。

回想起来,徐青翰就记得苗疆姑娘身上总戴银串子,晃起来叮当响,好听。

当他再踏上这片土地时记忆复苏,徐青翰终于彻底想起来,原来苗疆的虫子是真猫嫌狗不待见。

他挥手赶开只试图贴过来的小飞虫,向旁边哼着歌煮汤的姑娘道:“哎,姑娘,此地离陶家峰有多远?”

那姑娘满头银饰,一看就是再纯不过的苗家人。她向徐青翰盈盈一笑,眼睛丝毫没动,嘴角先咧到了耳朵根,森森白牙和上边牵连的红肉相互映衬,兀地滋出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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