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中秋
嘀嗒, 嘀嗒。
谢清禾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头很痛。
像是有什么在滴血。
谢清禾想要睁开眼睛,却十分费力。
有什么糊住了她的眼睛。
她费力睁开眼睛, 终于明白,
是她的血。
她的手被束缚在石壁上, 而旁边被吊着的,乃是姜玉。
姜玉冷冷地看着谢清禾:“你从哪儿招惹的这个人?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谢清禾嗓子干的要命。
她擡起来眼, 看着周围。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森冷的山洞,周遭阴沉沉的, 而视线的尽头, 则是一抹微微的天光。
魔修们身着黑袍, 阴沉的要命。
他们纪律严明,只默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搭理谢清禾与姜玉。
显然, 这是魔修们临时修整的地方。
谢清禾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她感觉自己脑袋被人扒开了。
流淌的血表明这不是幻觉。
谢清禾心底狂骂司马花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费力地看着姜玉:“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魔尊给抓住?现在好了, 他要吃烤脑花了!”
姜玉冷笑:“你还怪我?你要是老老实实被我杀了, 我拿到经过淬炼的鱼形勾玉,功力大成,怎么会被这所谓的魔尊给算计了!”
谢清禾翻了个白眼。
然而这个动作却让她痛的周身几乎痉挛。
天哪!!
司马花花到底有没有留手啊!她感觉自己要被他搞死了!
谢清禾难以想象,若是两个人不认识的时候, 落在司马花花的手中, 会死的多惨!
她瞬间想起来第九阁的人评价司马花花:阴鸷残忍, 杀人如麻。
这就是司马花花!
谢清禾脸上的怒火熊熊燃烧, 姜玉的心情反倒是好了。
“我刚才看着魔尊想要从你的身体里拿出来什么似的,半晌没有弄出来, 干脆把你的脑袋给开瓢了。”
“他到底在找什么?”
姜玉笑吟吟的。
谢清禾冷汗直出,将她的衣衫都给打湿了。
她穿着的还是替嫁给河神的新娘衣裳,赤色的衣袍被濡湿,显出暗红色。
“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他们得不到的。”
姜玉更感兴趣:“小丫头,你有没有发现,你露馅了?”
谢清禾自觉失言,立刻噤声。
姜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起来:“你先说你不知道他找什么,又说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最后你却说,他们得不到的?这话有问题。”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找什么,那你为什么说他们得不到?”
谢清禾强词夺理:“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所以他们就得不到!”
姜玉笑起来:“不,如果你不知道,你就会说他们怎么可能得到不存在的东西?”
谢清禾不说话了。
她闭上眼睛,不看姜玉,像是怕言多必失。
姜玉却步步紧逼,一句话都不停:“小丫头,你身上有魔尊,以及其他人想要的东西,所以魔尊想要你身上的东西,暂时不会杀你,你便不会死,可是我只有鱼形勾玉,魔尊可能会杀了我……”
“你别觉着可以看好戏,等魔尊拿到你脑海里的东西,就会杀了你,你也会死。”
谢清禾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在冒冷汗。
她苍白的唇微微哆嗦:“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姜玉说:“我们联手,从魔尊的手上逃命,你看如何?”
谢清禾再次睁开眼睛,满是厌恶:“你是邪恶河神,杀了这么多人,我怎么会跟你联手?”
姜玉:“看看,这就是为何你们正道中人无趣的样子。我是邪恶不假,可是你也得有命来抓我啊!我们先暂时联手,等我们俩都逃出来了,你再抓我不迟!”
“盟友嘛,结盟可不是成婚那样一结一辈子,而是审时度势。”
谢清禾有些犹豫。
“我们怎么联手逃走?他可是魔尊,他想要杀了我,想要拿走我的东西……”
姜玉:“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他拿走了我的鱼形勾玉,可是这个东西还缺最后一步……”
谢清禾不明白:“什么最后一步?”
姜玉:“鱼形勾玉会选择它认定的宿主,后来勾玉贴在你皮肤上,那是选择了你。”
“只要你拿到鱼形勾玉,就能完成最后一步,能够彻底运用它的力量,那么……有朝一日,天下水系的力量,就会为你所用。”
谢清禾眨了眨眼:“传说中的水神?”
姜玉明艳的脸有些惭愧:“我只是一个河神,当初便是因着无法驾驭更多的力量,才会选择走向邪恶之道……”
谢清禾:“事实上,上古时期寂灭之后,再也没有神的存在,唯一能代表天道的,唯有圣帝一人耳。”
她说:“都要结盟了,就别忽悠我了,说什么天下水系的力量,现在修仙界灵气匮乏,看样子能调动一河水已经顶天了。”
姜玉眼睛一亮:“你同意结盟了?”
谢清禾叹气:“我不同意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这该死的魔尊,都不知道给我止血的!”
她的话音落下,从甬道的远处,一个森冷的声音传来:
“是谁在辱骂本尊?”
那声音遥远而寂然,森冷而无情。
远处的一抹天光将那黑袍人的高大身影笼罩上一层刺眼的光。
一步一步,踩在石砖上。
就像是死神前来。
谢清禾的身体不自觉的一哆嗦。
那是对魔尊的恐惧。
而姜玉,亦是咽了一口吐沫,噤声,装傻。
当魔尊完全陷入黑暗,他的轮廓清晰可见,他已经来到了谢清禾的面前。
银雕面具混着幽深的暗光,他的声音恍若从地狱而来。
他擡手,抓住了谢清禾的头发,仔细查看着她的脑袋。
“我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再不说,你就要死了。”
谢清禾与那银雕面具对视。
她明明知道这是在做戏,一出她与司马花花早就定好了的戏码,可是她下意识的感觉到司马花花的陌生。
那不是司马花花,那是司马无命。
司马无命当时说的话言犹在耳:不要死在他手上。
她想要开口,却只发出来尖叫。
“啊!!!”
刺耳的尖锐叫声回荡在山洞里。
在旁边的姜玉都要被震麻了。
也不知道她这个选定的盟友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活到他们俩商定逃走的契机。
魔尊司马无命显然被激怒了。
镶嵌着金丝的黑色手套,掐住了谢清禾的喉咙,让她遏制住了声息。
他显然不耐烦了。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束缚着谢清禾的锁链便掉落下来。
司马无命就像是拎着一块破布一样,将她往山洞深处拖走。
姜玉的瞳孔一缩。
两个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山洞深处。
魔修们变幻队形,守住了山东深处。
姜玉说不出来话了。
谢清禾一定要被魔尊折磨死了!
魔尊到底想要从谢清禾那里得到什么?
现在怎么没有声音了?不会真的已经在烤脑花了吧?
姜玉一向自信,现在却紧张起来。
她竖起来耳朵听了好久,蓦然听到了一声声尖叫。
若不是她被绑着,她一定要安抚一下自己竖起来的汗毛。
太可怕了,这魔尊,真是阴鸷残忍,令人发指!!
……
山洞深处。
谢清禾尖叫一声。
“疼!!”
司马花花好脾气地说:“现在不能给你上普通的药,会被发现的。所以只能给你魔族秘药,这个会有点疼。”
魔族秘药可不是用来治伤的,而是一种刑讯逼供时候用的一种特殊的药,尽管用了会保住性命,却没有任何减缓疼痛的作用,甚至会让人更疼。
“你要是忍不住,就咬我的胳膊吧。”
他将他的胳膊递到谢清禾的嘴边。
谢清禾可没客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咬上去!
“狗东西司马花花!!这就够了吗?这不够!”
手臂肌肉被掩映在黑袍下,咬的时候口感不错。
当然捏起来手感更好。
她疼的都是生理性的眼泪与汗水,将她的衣衫都濡湿了。
司马花花:“……那你想怎么样?”
他迟疑了一下,将谢清禾的手放在胸口:“你想捏这个?”
谢清禾一把就抓住了。
她眼泪汪汪:“你肯定偷偷练胸肌了!腹肌也练了!”
一点都没有走形,手感依旧那么好!
司马花花没否认。
他垂着头,给怀中的女孩上药。
他看着她微微闭眼,眼睫上都是血,心底蓦然一酸。
“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他的声音依旧森冷,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姜玉是数千岁的邪恶河神,想要骗过她,下手可不能有任何破绽。”
他不过是按照他的一贯行事作风那么来而已。
只是没想到,谢清禾是凡人之体,险些承受不了他的下手。
“到此为止吧?”
司马花花说:“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谢清禾被他紧紧搂着。
她蜷缩在司马花花的怀中,抽了抽鼻子,“不行,姜玉要彻底相信,其他人也要彻底相信……不然我日后的麻烦也会害死我。”
谢清禾就是这样。
虽然害怕,虽然恐惧,可是她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她比任何人都顽强。
像是草。
像是蒲苇。
蒲苇纫如丝。
司马花花的喉结滚动,他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他的心底涌上来一股冲动,他更深地俯身,想要轻触谢清禾的额头。
只有冰冷的面具,碰到了谢清禾的额头。
谢清禾蓦然擡眼看他。
“怎么了?干嘛用面具戳我?”
你戴着面具你有护甲你了不起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用那么凉的面具戳我,司马花花你是人不啊!
司马花花:……
他看着身着嫁衣的女子。
红色的嫁衣,说不清是血还是嫁衣本身的红。
绝美的新娘。
——要是她是自己的就好了。
魔尊的心底,第一次升起来这样的念头。
将她锁在自己怀中。
锁在魔宫里。
哪儿也不能去……
下一秒,谢清禾的话打断了司马无命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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