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假如冬木大火那一夜，马里斯比利要求所罗门成为有感情，名为所罗门的普通人类
对于马里斯比利的回答，将要失去全知全能的所罗门依然是不在意的微笑着，只是他伸手把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交到马里斯比利手里
“当我醒来一周之后才交给我，我会用得上。”
所罗门交付完便许愿，没多久就直直倒下，马里斯比利反应很快的扶住他，没有迟疑抱起人乘上专机离开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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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从深山里的阿尼姆斯菲亚主宅醒来，垂头呆呆的坐在床上，除了身体上的符纹消失外，他的外表并没有发生变化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眼框里涌出，喉咙无法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回放作为Caster最后的记忆
大火的温度，人们的惨叫
恐慌、愤怒、恶心，负面的情绪占据了所罗门全部的感受
从胃里涌上一股灼热感，他把空空的胃袋里的胃酸都吐出来，直到没有东西能吐，酸涩的味道在口中漫延
察觉到结界内的动静，马里斯比利立即赶过来，看到的便是如此狼狈的所罗门，就在他要上前查看，却在下一瞬间就停下脚步
因为所罗门跟惊弓之鸟似的在颤抖，脸上是前所未见的恐慌，全身都在抗拒他的接近
啊，陛下说醒来一周后原来是这个意思，像这样陷入混乱的状态是无法正常思考
马里斯比利重新拉开距离，轻声道，“待会会命人来清理，若是您不愿意，他们便不会进来。”
说完之后，马里斯比利离开这间寝室，让所罗门先冷静下来
回到独处的状态，所罗门勉强的张了张口，依然无法发出声音
不管是过去还是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与人都让所罗门感到可怕
失去全知全能带来的不安感，在快要把他的精神压垮前，他的思考被强制停止
过了数小时，所罗门依然没有移动，坐在被自己弄脏的床上一动不动，胃部传来强烈的空腹感，对敲门声无动于衷
没有给新生的身体提供能量，精神紧绷，一整天下来，所罗门最终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马里斯比利一直用远视魔术观察着所罗门的变化，看所罗门昏过去便站起身去寝室
把所罗门带进浴室清理期间，寝室里的床上用品已经全被替换成新品，亦都给室内换气
换上轻便的衣服放回床上，以防所罗门醒来又陷入恐慌，拒绝所有人靠近不进食的情况
马里斯比利取来两瓶营养剂，一手扶起所罗门靠着自己，一手将瓶口凑到唇边缓缓倾倒一小口
眼看所罗门能喝，但有部分会从唇边落下，马里斯比利仰头喝一口营养剂，低头吻住，舌尖撬开微闭的牙关，在所罗门喝光前都不松口
如此持续十多次才喂完两瓶营养剂
马里斯比利没能预料到所罗门变成人类后，会有那样强烈的应激反应
被压抑数十年的感受一下子爆发么。马里斯比利看所罗门即使昏过去都不太安稳的样子
是什么让您感到如此恐惧不安，是因为违背了神定下的规定？还是您将要面对的一切？
在知晓答案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办法
那就是要怎样把陛下带回迦勒底，现在的陛下魔术回路完全劣化
不单能力下降，亦无法隐藏外貌，连记忆和知识剩下多少都无法得知
马里斯比利将所罗门安放回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就离开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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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天，所罗门再次醒来，就算能走下床在房间里走动，他都是闭门不出，整天不吃不喝，甚至是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到
只能让所罗门昏睡过去，马里斯比利才能趁机给他喝营养剂
马里斯比利每天都会在门外询问所罗门的状况
从第二天的没回应，到第三天有很细微的声响，感到所罗门走近到房门后
第四天稍微打开一点门缝，能看到所罗门疲惫的脸
“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写张纸条放在门外。”马里斯比利没有更进一步，非常有耐心的站在门外不动，放下今天的膳食在门外
因为他的声音，所罗门抖了抖没有回应，等马里斯比利走远后，把门打开到可以把吃的拿进来的宽度
所罗门把白面包和浓汤拿到桌上，吃进口里立即就有想呕吐的感觉，仍然强迫自己吃进去
第五天与第四天同样，不过所罗门会用单音来回应马里斯比利的话
第六天，马里斯比利一如昨天放下食物就要离开，门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马里斯比利垂头看着那只没有纹路的手与手臂，轻声问，“是有什么需要？”
门后的所罗门收回手，然后就是走远的声音，门并没有关闭
马里斯比利默认是被容许踏入这条界线，进到门后关上，目光移向回到床边坐下的所罗门，长时间没有打理的长发乱成一团，怎么看都得剪掉，只是...
金色的眼眸对上他目光的瞬间就移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这个状态要是拿着剪刀靠近，只会引出反效果
所罗门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做好心理准备般，重新望向马里斯比利
“Master，可以把东西给我了。”
“渡过明天才是一周。”马里斯比利没有将被托付的东西交出，遵守所罗门不明所以的一周
“....原来还没到一周啊。”所罗门无力的垂下头，无论自己的感受如何，都得抵达终点
“Cast...阿其曼能告诉我盒子里装着什么吗？”马里斯比利每天都将盒子带在身上，却从没有因好奇打开它
所罗门听到那个称呼顿了顿，为了不让声音颤抖深呼吸一口气，用很缓慢的语调开始说，
“...现在的我无法自保，也无法像不久前那样全方位辅助马里斯比利你的工作，所罗门王给我准备伪装用的礼装和一些教材。”
看马里斯比利仍有疑问的表情，所罗门接着解释
“虽然记忆和学习过的知识没有缺失，但各种装置的实际操作得由零开始熟习，知识需要重温，但以我现在的学习能力需要更长的时间...。”
所罗门愈说，情绪就愈低落，本就耐着与马里斯比利共处一室的精神压力，现在还得面对脑子似懂非懂，身体没懂的情况，压力加倍了
马里斯比利明了的点点头，以所罗门现在判若两人的状态，不管如何都不适合回迦勒底
“我们再待半个月才回迦勒底，今天好好休息，后天才开始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即使所罗门变成与普通人无二的状态，马里斯比利对所罗门都是异常地有耐心和宽容
“...没必要因为我耽误时间，尽快回去吧。”所罗门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与不久前如同别人，正因为精神不稳定的现在才更应该回去
现在能以在这次秘密出行中，受到其他Lord或其背后的势力袭击，助手因此受重伤，不单记忆缺失和精神出现异常，连魔术回路都受损
这一切的起因，或许能归咎于不久前，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带同神秘的助手，在魔眼列车上亮相才引致的问题
即使变成这个状态，所罗门依然以马里斯比利的利益为首，自己的事情排在其后的思考模式
马里斯比利理解所罗门的意思，用脆弱的姿态能博取同情，亦能掩饰所罗门的异常，却也会让所罗门在迦勒底里成为弱势被攻击的一方
“好，我们大后天回去。”
仍然得到多一天的休息时间，所罗门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只是几句话和稍微动脑就精疲力尽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马里斯比利见状没有久留，还给所罗门一个私人空间
当马里斯比利离开，所罗门才松了口气瘫倒在床上，犹豫了一会才彻底闭起双眼，没多久意识就断开
恶梦再一次向他袭来
所罗门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对岸的大火漫延开去，四面八方都是人们的悲呜与惨叫，以及传来肉烧焦的气味
从成为普通人那一刻起，恶梦就没有一天放过他
不管是对过去的残酷，还是对未知的未来，所罗门的心里都充满了恐慌与不安，但他不能因为自身的无能而让准备都白费
这些天都听不到神的声音，失去引导与寄托，所罗门更加地感到不安
精神压力再次抵达极限，所罗门的思考再次停止，呆坐着不动，没多久又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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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天醒来，所罗门仍然呆呆的躺着不动，过了好一会才下床
摸了摸脑后，因长时间没打理而缠在一起的长发，所罗门离开床翻找房间的抽屉，没能找到合适的工具处理这头长发
在同样的时间门被轻轻的敲响，所罗门僵住，在意识到门外人是马里斯比利就慌张的要过去开门，紧接着就踩在自己的长发上，重重摔倒在地
马里斯比利听到室内的大动静，说了声失礼了便打开门看看发生什么事，门后不远只有倒地的所罗门
但上前扶起现在的所罗门或许会造成反效果，马里斯比利停在门外看所罗门缓缓支起上半身，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有泪水在打转，在他眨眼后便顺着脸颊滑下来
所罗门爬起来坐好，擡手擦掉眼泪，望向摔倒自己的原凶，陷入沉思中
“阿其曼，不如先处理你的头发？”马里斯比利说完就看到所罗门擡头望向自己，额头上的红痕非常清晰
今天似乎没那么害怕自己了。马里斯比利试探的往前踏一步，没看到应激反应就一点一点靠近，伸出手示意握上拉他起身
所罗门看了那只手一会，调整好情绪才伸手
刚握上就被马里斯比利轻易地拉起身
马里斯比利很快就松手，把床上的薄被铺垫在地面，放上一张椅子让所罗门坐下等自己去拿梳子和剪刀
把围布都准备好，马里斯比利特地先在所罗门面前停下，让他看清手里的剪刀，询问他想剪多少
“...根据我们离开迦勒底前更短就行了。”所罗门不想再被头发绊倒一次，要不是地板都铺了地毯，他一定会受伤
马里斯比利来到背后，下刀就是从肩膀起，大把大把的白发自由落体散落在白布上，边梳理乱糟糟的头发，边修剪打结的地方
为了要所罗门习惯自己的存在，马里斯比利花了较长的时间待在所罗门无防备的后方，修剪到脖子上的长度，正要取来镜子给所罗门看看满不满意前，发现所罗门又睡着了
容许自己接近，到可以停留，现在可以触碰，能在自己眼底下变得无防备。马里斯比利扫掉碎发，小心翼翼的将所罗门搬回床，给所罗门换上新被子盖好，收拾干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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