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一阵寒意,属于剑的锋芒让他知道,是那男人的救兵到了。
他颤巍巍放下弩,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黑衣人被尽数解决,可就算男人将丹药强硬地喂进怀中人嘴里,也无济于事。
她的手徒然地滑落,就这样咽了气。
——
金莲在黑暗中闪耀,那小团紫气静静地悬空着。
庭筠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再有什么大反应,直接坐了下来,问恶灵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口气说完可以吗?”
她现在对这个疑似雪荷的恶灵半分好感和耐心都没有。
但是这次的恶灵却想被注入了镇静剂一样,没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反而倒有些安静,但还是听不懂人话,自顾自地理解:
“我好久好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你是想听我讲故事吗?”
好像这次似乎有点可以沟通的感觉了?
庭筠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我最爱听故事了,特别是自传,很有意思。”
恶灵似乎有些触动,她悠悠开口:“你别看我现在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我年少的时候,可是个十分热闹的人。”
“我经常站在通往主城那条道上卖烙饼,你知道的,做生意嘛,你要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就是纯纯赔钱,所以需要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但我不想只当一个卖烙饼的,我那时觉得,我只是需要一个时机。你看,话本里头的女主角也是从小摊做起的,也住在又乱又挤的巷子里,娘也总打她,后来发现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好吧,我还是有点和女主角不一样,我确实是我那大嗓门娘生的。”
“我给面相看着十分和善慈祥,却穿的和乞丐一样的老爷爷送一份烙饼;救下被扔到烂泥沟要死了的小土狗;经常自告奋勇去山上采药……
但是老爷爷并没有变成第二日来接我去仙界修炼的长老,小土狗没有变成威风凛凛的大妖兽,后山也从来没有捡到过受伤的人……”
“我还是那个普通的、卖烙饼的穷姑娘。
唯一能看见大人物的时候,就是他们骑着骏马从街道疾驰而过时。
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寻常的某一天开始的,
我悄然地等待着某一天,
而某一天就这样突然到来了。
领主的妻子,雪荷夫人,她病了。
而下达下来的命令,是需要同龄的女孩取下半小管自己的血。”
……
听到此处,庭筠皱了眉,她不是雪荷?
明明上次都能对应上啊,为什么这次又全然不同了?
庭筠脑中灵光一现而过。
————也从未说过,恶灵便只能有一人构成啊?
就在她准备保持沉默,将这个恶灵的故事全部听完时,万相莲就这样突然间凋落下了第二枚花瓣。
黑暗再次充斥,半昏半醒时,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他,遥遥远远地,又近乎近在咫尺。
“锡兰,锡兰……”
她倏的睁开了眼,有一片蓝天倾倒在他身旁——玄彧将庭筠枕在他腿上,牵着她的右手,细细密密轻嗅。
他似乎有些迷乱,眼睛化成了竖瞳,甚至微微张开了口,露出属于蛇类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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