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目眦尽裂,看向那最高位。
一袭绀色劲装的青年,持剑守在上方,那把剑未在鞘中,周身似是嗜了太多血而显出了赤色,
他身旁那把简易的木椅上,正坐着一位赵阳从未想过的人。她轻架着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一个温良的微笑。
这位从前毫不起眼,从无过人之处的公主,朝他举起了屠戮的长刀。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所谓的买通、所谓给他的逃跑路线,通通都是设计好的!
这间废弃的空旷商铺内,眼前错列站立的这些人,便是那十殿阎罗,他在其中,俨然已成必死之局。
嘉懿公主慢悠悠地开了口:
“赵大人,这个埋骨之地,可还喜欢?”
赵阳脑中支撑着他的弦齐齐断裂,他瘫软在地。
绝望如潮水,将他淹没。
——
襄城愈发冷了,出发赶往北境的日子,也悄然而至。
临行前的一晚,介嗔痴缠着她吻了一次又一次,却越来越精神,庭筠实在受不住了,嘴巴说不出话,便擡起脚就朝他踹去。
结果刚要踹到,就被他握住了脚腕,他掌心摩挲了一下,终于舍得松开她的唇,却又被手心之物吸引了注意。
沐浴完躺在床榻之上休憩的人,衣衫比白日时轻薄许多,她又不喜穿累赘的长裤,擡起之后,裙摆下便是若隐若现的细腻暖玉。
他对这触感爱不释手,将其微微擡至肩上,偏过脸,在这块暖玉突出的骨节处,落下烙印。
她一瞬间绷紧,随后猛的收回。
但还是不忘踹了他一脚,颇为咬牙切齿:“滚!”
介嗔痴反而更为贴近,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却是自己整个人都依偎在她身前,脸靠在她胸膛,倒打一耙,声线还透着沉沉的喑哑:
“你这么能这么凶我?我可是对那些奇形怪状的人的拉拢,从来无动于衷的,你不给我奖励就算了,还一点甜头都不给……”他闭着眼又蹭又嗅,“怎么有这样的道理,嗯?”
“比如?”
庭筠懒得计较他的歪理。
“那什么,名字忘了,雍州的那个。”介嗔痴不甚在意般想要一笔带过,“怎么哪里都能碰到她,真是晦气。”
每次?她可是一次都没看到明月和介嗔痴碰面过。
不过庭筠细想一下,觉得也对,明月和男主角男配角的所有互动,系统就跟专门屏蔽了她一样,她从来不知道,也没遇见过,自然也就根本插不了手,干扰不了剧情。
“她对你说了什么?”庭筠问。
“不记得了,总归是些垃圾话,听了都是污染耳朵。”介嗔痴睁开眼,“不过最近一次,她真是胆大的不怕死,竟然想给我下蛊……
放心吧,没得逞,那点伎俩根本上不了台面。”
庭筠脑中闪过什么,被她微弱的捕捉到了一丝:“什么蛊?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也没奇异到哪里去,只是那种蛊,是曾被前朝李氏一族专用,皇室喜欢拿它来控制别人,也爱它拿来寻欢作乐。”
介嗔痴无聊地又重新闭了眼,似乎便是想睡在这儿了。
前朝李氏?那个被谢家推翻打败,将其澧国改成为爻国的那个?
庭筠将着这个点深深记在了脑海。
随即低下头,对着介嗔痴额头落下一个轻触:
“奖励。”
介嗔痴蓦地又清醒起来,翻了身,又如狼似虎地粘了上来。
算了……庭筠心道,明日便要分开,今晚便由着他吧。
——
庭筠其实不擅于处理别离,所以她并没有亦步亦趋地送介嗔痴出城,只是独自站在城墙上,看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
从高处,也只能瞧见最前方,猎猎旌旗之下,他稳坐马上穿着盔甲的背影。
渐渐地,连队伍也瞧不见了,庭筠便打算原路返回。
正走下城墙时,却迎面来一位面生的宫女,她朝庭筠行了一礼,“参见公主。”
紧接着开口道:“我们小姐,邀您前往映雪湖,望殿下能够赏光。”
“……你们小姐是谁?”
“回殿下,雍州刺史之女,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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