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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第77章

值夜的宫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忍不住坐向一旁的椅上。

这外殿虽不及内殿,但也是暖和的,宫女忍不住犯了困, 头越来越沉, 一点一点啄米似的。

猛然间似好像听到“砰”的一声响,她还没反应过来, 一片黑色就晃到了她面前,乍一眼险些给她吓得魂都没了,在喊出那声“鬼啊”之前,那个黑影低头瞪了她一眼。

“太子殿下?!”

宫女也不知是放心了还是更惊吓了, 下意识跪地想要行礼, 却见这一下的功夫, 太子就一把推开了殿门闯了进去。

“殿下您不能……”宫女想到已熟睡的公主,立马要拦,却被那骇人的眼神惊的立刻又跪了下去,惶恐地俯首请求恕罪。

谢商脚步未停,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有一个念头驱使着他——去见她、想见她, 哪怕只看一眼……

看一眼, 然后呢?

像是骤然回了神一样,谢商疾风一样的脚步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 颈侧瞬间被架上了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

只一刹便可收割他的性命。

可那凛冽的杀气却在霎时尽数收回,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谢商立即躲开, 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微弱的烛光薄薄地散在寝帐四周,谢嗔痴右手持剑, 松松垮垮套了件外衫,其下竟只着了里衣!

谢商瞳孔颤了颤,整个人如遭雷击,最后后撤一步,闪身到了床前一把掀了帘帐。

介嗔痴明明离得很近,却分毫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欣赏起谢商的表情来。

烛火幽微,罩着那片云鬓肌雪,也清楚地照亮了那袒露的脖颈,在那锁骨处,鲜明地印着一个醒目的红痕。

她不肯陪他入睡,却是在这样亲昵地允许一个贱民……!

在这一瞬间,谢商甚至憎恨起自己为何拥有这样好的眼力。

而后一瞬,冲天的愤怒翻滚叫嚣,他目眦欲裂,冲上去就要砸下拳头,

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东西千刀万剐!

可就要拳头挥舞出去之际,脑中突然闪过那个诡异的笑、那个女人嘲讽的话语、那个叫他痛苦不堪的字字句句……

——“竟然对自己的姐姐……”

不……不是!!

他惊惶地收回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惨白着脸踉跄着好几步才站定。

介嗔痴挑了挑眉,对他这突然改变的反应有些惊讶,但看着他自我催眠般重复呢喃着“我没有”,又好似有些了然,扯起的嘴角,露了那颗有些尖利的犬齿。

谢商仓皇地跑出了内殿,像是要甩掉身后的什么洪水猛兽。

介嗔痴瞧了他背影一眼,走到榻边将剑插回剑鞘,眸色晦暗。

姐弟又如何?若换做自己,就算是骨肉至亲,他也不会放手。

大抵本性就是个不知伦常的妖、怎么伪装也正常不了的怪物吧。

柔软被褥中,传来不甚清醒的闷哼,介嗔痴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绪,换了神色,回到榻上拥住了她。

庭筠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咕哝着问:“……怎么了?”

“没事,去关了窗而已。”介嗔痴拍哄着她继续入睡。

庭筠这时候很不清醒,咕哝着应了声,闭上了眼。

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温声笑:

“睡吧。”

——

“你很困吗?筠姐姐。”

谢衡的询问让庭筠的飘散的思绪回拢归位。

“想休息便去休息好了,不用顾及我,我有不会的之后再一起问你和张大人。”谢衡目光澄澈。

不知道为什么,从地宫逃出来后,他总是倦怠的不行,像是生着一场烧退了却不见好的病。

“没有,大概是之前那次伤了身体,还没恢复吧。”庭筠拿过谢衡的习题一一看过,然后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很厉害。”她不吝夸赞。

端坐在书桌前的谢衡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垂下头乖乖地不动了。

“你怎么还没走?!”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炮仗似的声音,永安郡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脸不爽的指着谢衡:

“每次都超时!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管,轮到我的时间了,你再占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看上去气的不轻,谢衡倒是一声不吭地收起了书。

“他的课业还没结束,你就等一下嘛。”庭筠自认为十分的好声好气,没想到永安更炸了:

“你又这么说!这都第几次了,你看不出来他就是故意的吗?”

庭筠愣了一下,然后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这样。

反思的结果就是……好吧,好像的确。

看着庭筠有点心虚的样子,永安气的又瞪了装模作样的谢衡好几下。

她倒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吃这一招。

啊啊啊,他们男人都是坏心眼的东西!

“可你不也总是提前好久来。”谢衡不甘示弱。

眼见着就要一片火药味,庭筠适时地叫停:“那谁都不多留好吧?你们都先回去用午膳。明天我上午和下午都空出来给永安你,可以吗?”

永安想想觉得划算,便哼了一声表示答应。

送走了两尊大佛后,庭筠叫小桃传膳进来。

谢衡和永安的天赋很高,只是擅长的方面不同。爻国总要培养起新鲜血液,所以庭筠也对他们很上心。

吵吵闹闹的其实也挺好的,感染得她好像都变得有活力了些。因为莫名地,也许是心境影响,她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似的。

膳食很快被置放在桌面,庭筠却没什么胃口,甚至觉得心口塞堵根本不想动筷,但因她这两日都没怎么吃好,所以想着还是得充饥,起码快些恢复身体。

于是她夹了一些菜,就着米饭缓慢地咀嚼,可咽下去还没一会儿,胃里就一阵蜷缩翻涌,难受的他立刻就往一旁的备着的盂里吐了出来。

恶心与反胃,他吐的眼里都泛了生理性的泪,小桃心急地给她拍背、递水漱口,以为终于好了时,一阵奇怪的上涌,庭筠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却怎么也不拿下来了。

她朝小桃摇摇头,小桃见她这样,连忙跑出去找太医——虽然因为这相同的症状,她们已经找过很多次太医了。

等小桃的背影出了殿后,庭筠才缓缓地将手帕拿下,颤着将掌心展开,

雪白的巾帕中,一滩猩红的血。

庭筠看着那片异常刺目的颜色,怔愣了很久,最后将它紧握成一团褶皱。

她游魂般走到燎炉边,将帕子扔入火中,看着白与红被齐齐蚕食,焰火狰狞着,将它化为黑烬。

穿上了比往常更为厚实的大氅,庭筠给小桃留了字条,随后打着伞出了殿,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要停下来忍过阵痛与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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