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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第十天(1 / 2)

梦游第十天

次日清晨,昭平帝的御案上多了一份请辞书。

漠北王使在书中谢过了昨夜昭平帝的热情款待,他十分感激,于是马不停蹄带着随从回去向他们的主君就两国事宜进行下一步的商讨和确认,并会连同昭平帝的诚意也一并向主君传达。

漠北此来的一干人等,也就过了此一夜,尽数又回漠北了,倒是来去匆匆。

才御前禀完事的季暄站在一旁,垂眸不言。倒是钟离旭将右手别在身后,嘴角耷拉着,眉宇间透着几缕遗憾惋惜。

不过片刻后人又打起精神来,因为在漠北这位冯佐领留下的请辞书中,定下了两君之盟的时间。

就在十日后,长明湖中央的湖心亭。

*

“嗯?季大人你要招募会滑冰的士兵?”景纾茵拿着他刚拟好的告示左右端详了一番,“怎地这么突然?嗯、不过也是,北地常年冰雪封冻,来此巡游不在冰上滑走一趟,倒是辜负了这百里霜冰。”

“只是此次北巡所率军中多是淮南江南一带招募的士兵,多生于暖湿气候一带,会滑冰的怕是不多。”季暄几不可查叹了口气,只剩十日,要在这十日内学会恐怕来不及。

长明湖位于两国疆域相接之处,北地经年冷霜寒风,长明湖数年冰封,冰滑难行,而漠北之地由于此类气候形成的年节风俗,漠北几乎人人都会冰上滑行,不说如履平地,但冰上行走绝不是什么问题。

昭平帝虽不精于此道,但坐在帝撵上,由会冰行的轿夫擡着上湖心亭,也无碍天威。但作为随侍出席国盟的近臣,总不好因此丢了气度,有失国体。

景纾茵眨了眨眼,看向正在出神的季暄,“不就是滑冰嘛,哪里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去招人?我也会啊。要不然,你看我行吗?”

“不可!”季暄猛然回神,突然回了这么一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过分冷硬,温声道,“多谢好意,我心领了。嗯……那个祛淤膏还有吗?”

“哦……在这里,喏。”

季暄先前在紫极台外跪得久,冷风如刃,但也没将他挺拔的脊背折弯,反而在这漫天风雪下更显风骨挺拔如松。

自昭平帝下旨十日后御驾会盟,季暄心中就已经明了圣意再无转圜余地,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再啰嗦了反而会触怒陛下,那日季暄便撩了衣摆,跪在紫极台外的白石阶上,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昭平帝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任他跪立在外,不做处置,假装不闻。

季暄也很清楚昭平帝的意思,这一跪也仅仅只是全了人臣之责罢了。

整座城中上上下下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会盟之事,每个人手上的活都多了不少,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跪立寒风中的季暄,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昭平帝的霉头。

哦,还有一个。

紫极台殿外风雪凛凛,殿内暖意融融,还时不时传来昭平帝嬉骂斥责之声,以及某位将军不走心的假意告饶。门从内打开的一刹,铺面而来的除了室内烧旺的炭火暖风,还有跟着景将军身后一起飞出的描梅白瓷御杯。

景惟正常年练武,本能一个偏头转身躲了开去,这杯子倒是不偏不倚滚落在了季暄面前。

紫极台门此时业已关上了。

景惟正觉得十日后两君之盟来得太快,恐不及布防,加上长明湖周围草木丛生,湖心亭毫无掩护地暴露于其中,这种地方在他的眼中活脱脱一个箭靶子。

俗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在御前跟昭平帝叨叨了好些时辰,手舞足蹈口水乱飚,昭平帝一开始看在他功勋老臣的面上还能勉强忍耐,但在糊了陛下一脸口水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得被轰了出来。本来负责的保护御驾之职也被换成了平城的驻守和巡防。

景惟正撇了撇嘴,若是知道季暄这死心眼的孩子还跪在这,刚才便该把那杯子接下,不过好在这会季暄也没受什么伤。

“北地不比郢都,夜雪如刃,刀刀刺骨,季大人就算仗着年轻,也要自行珍重身体啊。”

“多谢景将军关心,只是季暄执意如此,即便这不能改变圣意分毫。”季暄跪立作揖。

“啧——怎么比我家那闺女还倔呢?真是作孽。”景惟正拍了拍季暄的肩膀,“没用的,陛下这次是铁了心要赴会,你我二人既然软硬都试过了,你这会又何必自苦呢?”

“如今劝返陛下已是不能,那届时只能随机应变,这般情况下,万望将军好生守住平城,以防变数。”

“这是自然。”景惟正立在他身侧,垂眸道,“还不回去?将士们这会儿应该都在用饭了,再晚伙房都该收拾完了,你不回我也要回了。”

“恭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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