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
歌唱比赛500进50强的时候,就有记者来学校对安德做采访。
厉栀在他公寓门外,零零星星听到一些内容。
“请问你介意本次采访拍几张照片吗?”
“为什么不公开呢?相信以你出色的外形,公开后一定会得到更高的人气呢。”
“哦,是这样啊,那先不打扰了,祝你比赛顺利,生活愉快!”
记者扛着三脚架和文件包离开安德的房间,在门口看见她,还好奇地打量了她好久。
厉栀怀疑安德是不是对记者说了她什么才会这样,至于记者一见到人,就劝安德公开,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过期糖》全民歌唱大赛的举办方为赛事同时设计了线上与线下的两个版本,说是海川本地赛事,但线上参与不怎么受到限制,海选报名还不少。
而且,线上的版本直接用手机注册参加,还可以选择虚拟形象录制唱歌视频。安德选择的就是一只猫耳少年的卡通皮套。
评论区有人说他嗓音好听,人肯定长得可好看。
也有人说,不用美颜滤镜露个脸,而是用虚拟头像,一定是丑得滤镜都救不回来。
不奇怪记者为什么在五十个选手里独独来采访安德——大概也是看中了安德的话题性。
不过,也不知道记者是不是用了翻译机,一个人说汉语,一个人说俄语,她好奇也没办法知道安德是怎么说的。
安德这时也从房间走出来,一身卫衣牛仔裤穿戴格外整齐。
他高兴地抓着厉栀的手,问:“女朋友,我们现在去哪?”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厉栀不答反问。报名比赛只是想试试,可越到后面两个人都压力越大。为了鼓励安德,她定下了“阶段性庆祝”的日程。
只要取得成绩,他们俩就出去玩,不论下一步结果如何。
“有。”安德狡黠一笑,说:“我想去女朋友想去的地方。”
真是个狡猾的回答,厉栀想。这个任务对她来说太难了。
“我其实觉得什么地方都差不多,你去哪我跟着去就好了,要不还是你来想?”她坦白。
从小父母几乎没有为她庆祝过生日,节假日她只会被丢进厨房干活,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
所以,她对节假日的感情很淡,连过生日庆祝的概念都没有。
如果不是遇到文学之,她连收别人礼物都诚惶诚恐。
这次,一贯听她这个本地人指挥的安德摇了摇头,“你一定有想去的地方。”
厉栀笑出声来,“你真的想知道?”
安德坚定点头。
厉栀也不再推辞,打了快一个小时的车,带安德去了——某全球连锁的家具、家居用品商城。
虽然已经不需要拐杖,但是走太多路还是不行,见是某家,安德里克反客为主拉着厉栀去租了轮椅。
厉栀没想到安德比自己轻车熟路多了。
不过也不奇怪,她只是知道有这个地方,从来没和人一起逛过。
安德是第一个。
而且,安德推着她逛样板间时,她有种已经和身后的他结了婚的错觉。
这种感觉在迎头看见一个同样坐着轮椅、似乎是被老公推着走的孕妇时,更强烈了起来。
擦肩而过时,对面轮椅上的孕妇还对他们微笑了一下。
厉栀对上眼神,莫名脸红了起来。
安德没有察觉她的反应,自在地推着她。
“你想要来的地方这么简单吗?”安德问。
“是的。”厉栀进了一个温馨的酒红色装饰样板间,随手点亮了台灯又关上,“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有自己的家。在那个地方,没有人会每天和我说要比谁更懂事,应该做这个,应该做那个……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德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他问:“会有我吗?”
厉栀反问他:“你会有一大堆‘应该’做的事情要告诉我吗?”
“我想不到你还应该怎么样。”安德想了想,认真答题:“对我来说,你现在就完全、足够、完美地好了。”为了防止厉栀错过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用了三个近义词。
“……谢谢你。”厉栀沉默了一会,泪意忽然涌上来。
她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平复一些。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告诉我,应该做得更好。”
“或许他们应该让自己更友善一些?”安德发现“哗点”。
厉栀笑出声来。
逛完出来,厉栀看到户外儿童玩乐区一个人也没有,顿时萌生了荡秋千的心思。
秋千底下是沙坑,即使摔倒也不会太疼。
安德自动请缨充当推秋千的任务。
厉栀忽然想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诶宝,参赛的人那么多,这就进五十强了。”而且还没露脸,大家单纯听歌曲投票,她在心里补充。
“嗯。”安德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厉栀仿佛看到他耳根红了。
害羞了?她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啊,难道是因为那声宝?
“宝”,厉栀尝试着又叫了一次,“我偷听到你和记者讲话了。”
安德凑过来看她。
这次,厉栀仔细看了眼,发现他耳后的红色又蔓延了一点。
看来真的是害羞了。
想笑,但是脚上特别特别酸,要倒下了,又想哭。
厉栀猜想,自己又想哭又想笑表情一定很扭曲,而且安德马上握住了她的手。
“那个记者不是要公开你的照片……你为什么拒绝啊?”
“为什么答应?”安德反问起她来。
“这种问题还用思考吗?”厉栀摇摇头,“有能让喜欢你的人更多、更出名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说着,她还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脸,开玩笑:“反正是你自己的脸皮啊,又没有什么版权问题,也不吃亏。”
安德捉住她的手。
“我的外表,女朋友喜欢。歌曲,大家喜欢。”
扑通扑通扑通。
喜欢我的,你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应该要喜欢唱歌才对。
——是这个意思吗?厉栀咽了咽口水。
“你拒绝那个记者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吗?”厉栀追问。
“不。”安德侧头回答。
“不?”
“我说:女朋友不让。”
“哈?”原来是这样吗?把她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你看着也不像是会听女朋友话的人啊,记者不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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