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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直到下午才结束。

原本不该这么久,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神色难掩疲惫,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在场几人。

“医生!”迟敏连忙迎上前,颤着手攥住他衣襟,“我女儿,我女儿怎么样?”

“救回来了,需要送ICU再观察,防止肺部感染。”医生顿了顿,念及这是病患母亲,便道,“病人求生意志很差,手术时监测指标好几次异常,刀只差一点就要刺穿肺,接下来感染才是一道大关。”

迟敏近乎站不稳,宋景洲闻言也失神一瞬,沉默地将她扶住,对医生张口,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宋亦霖被从手术室推出,脸色苍白依旧,如果不是监测器显示体征正常,几乎要让人以为是手术失败。

然而没停留多久,她就被迅速转移到ICU,进行医学隔离观察,暂时禁止探视。

迟敏跟宋景洲去办理缴费手续,余下几人心有余悸,这才给兵荒马乱的一天画上句号。

谢逐起身,拿出手机便朝外走,魏余谌愣了下,忙不叠将人喊住:“逐哥,你干嘛去?”

“打电话。”他简短撂下二字,太久不开口,嗓音低哑异常,“都回去吧。”

听不出语气情绪有什么波动,魏余谌这才稍稍放心,又去喊梁泽川跟路予淇,打算暂时先跟唐筱回学校。

急诊忙碌依旧,紧张氛围与最初来时并无不同,这世上最不缺生离死别,在这里更是寻常事。

走到室外,仍能见四处奔忙的医护人员,救护车一上午不知来过几趟,谢逐寻了处安静些的角落,才拨出电话。

没响过几声,就被对方接起,不待对方开口,他直截了当地道:“手里能搭上线的媒体,发给我。”

邵承致本以为他要说训练的事,没想到会是这个,不由得愣住:“啊?你找他们干什么?”

谢逐却不答,又给他下通知:“我晚几天去A市,训练先往后推。”

敏感察觉到事情不对,邵承致谨慎起来,认真追问:“请假可以,你跟我说清楚,找媒体是干嘛,出什么事了?”

“宋亦霖刚从手术室出来。”

平静叙述的一句话,落在邵承致耳边,他怔住。

“暂时还活着。”谢逐顿了顿,道,“之后不确定,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得做。”

人能活,就算替她完成心愿,如果不能,就算遗愿。

不论结局如何,只要她想,他都会去做。

“我/操。”邵承致突然骂了声,语气震惊,“我才看见推送,暨城一中……这、是这事吗?”

他没敢将详细文字念出,而听筒中的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到底是成年人,邵承致迅速整理好情绪,便冷静分析:“听我说,媒体这边我帮你施压,但还有件事,刘昭是暨城人,我记得他兄弟在警局当官,人脉挺广,你可以……”

“我正要给他打电话。”谢逐淡声,“谢了。”

说完,不待邵承致回应,便利落挂断。

邵承致原本还想再嘱咐两句,结果耳畔只剩通话结束的冰冷声响,他不由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头一回听这小子跟人道谢。

谢逐秉性使然,又冷又独,向来最不耐烦欠人情,难得见他这么着急,看来是真慌了。

邵承致思索少顷,还是决定待会给刘昭打电话,了解具体情况。

翌日,宋亦霖才开放了探视权。

路予淇站在窗前,看病房内无数大小机器林立,有的她能认出,更多是认不出,液晶屏显示花花绿绿的数值,辨不清晰。

只觉得,仪器太多了,都快要将病床上那道身影挡住。

薄酩昨夜才得知消息,也风尘仆仆赶来,疲惫地透过监护室玻窗,看着里面沉睡不醒的宋亦霖。

像块随时都要碎掉的玻璃。

“怎么……怎么这样啊?”ICU前不许喧哗,路予淇只得压低哭腔,“那么好的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疼她还来不及,那群人凭什么?”

她狼狈地抹着眼泪:“宋亦霖也是,就为了那些垃圾,值得吗?”

薄酩听着她低声抽噎,才将视线从病房内收回,从口袋中拿了包纸,递过去。

沉默半晌,直到路予淇情绪稳定些,她才低声:“你可以说她做法太偏激,但你……不能劝人就这么算了。”

苦难不该被同情,而该被尊重。

尊重她经历过的痛苦,敬她敢置身死地的决然。

只是……太过勇敢,总有人会因此难过。

“宋亦霖。”薄酩有些无奈地唤,喃喃,“你还真狠心啊。”

狠心的人在ICU躺过四天,才成功转移到普通病房。

期间,宋亦霖陆续苏醒过几回,但正如当初在手术室前,医生所说的“求生意志很差”,她始终拒绝进食。

整整一周。

先后经历失血性休克,张力性气胸,低氧血症,又熬过肺部感染的鬼门关,所有人都庆幸她劫后余生,那么高兴。

宋亦霖却只恨当初捅的是肋下,而不是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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