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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早就见家长,虽然我也觉得你们能重逢在一起,挺让人感动的,但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苏涟转头问。
蒋奕瞻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声音清朗:“比如说重新在一起的尴尬啊,比如说他会不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们在一起之前见面时间不太多所以没有太快感受到,但是在一起之后,因为经常相处,而且你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是住在一起了对吧?”
“算是吧。”
苏涟也说不清楚,黎熄这段时间确实一直住在她那边,不过两个人还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深入的探讨,也没有讨论过以后到底是两个人一起都在那边住,还是只是这段时间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跟单纯谈恋爱我感觉区别还是挺大的,像我根本就没办法想像有另外一个人整天都和我在一起,想想就觉得挺恐怖的吧。”
蒋奕瞻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想不到和另一个人住一起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这个准备,并不只是说见家长的准备,比这程度更深一点,问的是真的准备好,让另一个人干涉自己的生活,甚至成为自己的另一半了吗?
苏涟侧着头,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窗外不断闪过树影,留下黑漆漆的影子,很孤独的样子。
她的声音淡淡:“两年前,我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抑郁情绪,那段时间也没有什么想法,对于未来更是谈不上什么目标,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人生那么乏味,一切事情都让我提不起什么兴趣,明明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还不错,但那只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对于我应该做好的事情产生了一种惯性,我能做好,并不代表我想做好。”
“我没有什么目标,很长时间我的思维都是停顿的,我什么都想不到,跟人的交流也很少,虽然外在看起来还是一个正常人,但是内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行走的躯壳。”
“都说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会思考,那段时间我应该和动物没什么差别。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阿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像是这些话并不是讲给蒋奕瞻听,而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
“在那之前我其实很少想起他。”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手臂上面已经不存在的疤痕,但那疤痕好像存在自己的心里,她的手臂已经光滑,洁白如新仿佛存在不存在伤疤,“之后就像是一种暗示,我开始频繁想起他。”
“每次想到他,我的内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只觉得很空,那种空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办法填满的,不管是食物,或者买东西,或者运动,一切健康或者不健康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改变我的空虚。”
“但我现在明白了那是为什么。”苏涟转头,长发顺着她的动作,非常顺利地从肩头滑落,露出她一张盈盈笑着的脸,“因为我想要的,并不是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而是无法用手指触摸到的东西。”
“我想要的,是爱。”
她的声音在车内异常清晰,车窗外的一切喧嚣都仿佛从来不存在。
“不管是我主动去爱,还是别人爱我,都算,可是别人对我的爱,因为我自身的封闭,已经完全忽视了,所以唯一突破我自身的关键就在于,我主动去爱。”
“可是你知道吗?能够激起我情绪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我几乎找不出一个能让我不淡定甚至生气的人。”苏涟手指隔着衣服摩挲着手臂,“但他可以。”
“哪怕他不在我的身边,哪怕我只是偶然之间想到他,我都会被一种无法抑制的难过充盈全身。”
“他生日那天,我给他表白,他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个问题我之前从来没想过,就连当时给他的回复,也是游移不定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苏涟说,“哪怕重新再来一次,哪怕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哪怕他已经不再喜欢我,我也还是会主动走出那一步。”
“不只是因为爱。”苏涟舒了一口气,笑着道,“还因为……我需要他。”
所以,不止是黎熄一个人需要她,她同样需要黎熄。
他们之间,从来不存在某个人偏要,而是两个人都同样需要对方,却因为迟疑,胆怯,克制而浪费彼此的时间。
“小奕,你知道吗?需要不是一种习惯,而是人的身体和精神发出的一种暗示,你不明白,你还没遇到那个人,可能你一生也遇不到那个人。”
前面蒋奕瞻听得心里还挺难受的,听到后面,他笑出声,“姐,你到底是在炫耀还是在炫耀?”
苏涟笑着摇头,“那就当我是在炫耀好了。”
回到家,黎熄还没睡,正在和傅少郡打电话,不过从他的语气听起来,两个人聊的不太愉快。
苏涟没走近,拐弯走到房间先洗漱。
正刷牙,黎熄从身后抱住她,低着头,在她脖颈间轻轻蹭着。
“好痒啊。”苏涟缩缩脖子,嘴里还含着泡沫,眼里的笑意溢出来,“干嘛这么突然?”
他低着头,声音也很低:“想你了。”
“我们才不到五个小时没见。”苏涟低下头,吐出嘴里的泡沫,又漱了口,“你说得像是我们已经五天没见了。”
“我们不可能五天没见的。”
“为什么?”
“漪漪,那么久不见,你忍得住,我可忍不住,我肯定要去找你。”
苏涟转回身,双手环住黎熄的脖子,踮着脚尖亲了亲他的喉结,“我也忍不住。”
黎熄一只手托着她的额头,深吻下去。
他的力气那么大,好像把她揉进他的骨血之中,舌尖挑动着她的舌尖,她的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两个人好像变成了完整的一个人。
“别……”
她呜咽着,渐渐失去了力气,只能被他托着腰才能保持站立,最后被他抱起放在盥洗台上。
她瞬间就比他高了一些,低着头,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他那么渴望她,让她承受不住。
两个人仿佛患上了肌肤饥渴症,只能不断贴近,不断占有对方。人生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苏涟双手抓着他的衣服已经褶皱,后来没有什么可以抓,手指撑着盥洗台,脚趾都因为快乐而蜷缩起来。
他带给她最极致的快乐和最好的爱,苏涟在那一瞬间,想要用尽全力给他自己的所有。
四月底,两个人一块去了孟浒的婚宴。
新郎全程笑得很开心,孟浒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苏涟能感受到她没有之前那么抗拒。
化妆室内,孟浒说:“我看见这件伴娘服就觉得你穿上肯定很漂亮,现在看,比我之前想的还要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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