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梦琼摸了摸雪团的脑袋,继而转头看向裴昼,低声道:“哥哥,我们走吧。”
裴昼点了点头,细细替少女掩了帏帽和披风,两人便跟着陈苛进了小院内,盛梦琼隔着帽纱细细打量着周围,无比安静,只有风声呼啸。
然而这种静却并非幽静,而是肃静,李计安那么惜命,周围想必安排了不少高手,方才那箭,想来也是其中之一射来的吧。
裴昼自然是察觉到肃杀的氛围,即便他不知道如此大阵仗的人是谁,不过隐约也能猜到了,毕竟之前庞翰曾经和自己提过一嘴,这观里有贵人。
两人默不作声,跟着陈苛拐进一处长廊,顺着长廊走到底,便到了一处禅房,陈苛朝着两人比了一个手势,继而道:“陛下,人带来了。”
陈苛话音落了许久,也不见得屋里人做声,盛梦琼知道皇帝这是故意如此,她到也不着急,左右有的是时间。
她歪着头看了一眼裴昼,此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风轻云淡一般平和,但好似隐隐又压着黑云摧城之势。
裴昼也发现少女投来的目光,帏帽微敞,隐约可见少女澄澈干净的眸子,犹如鹿儿一般,含着无尽的温柔,突然有风掠过,少女发丝飘扬。
他指尖微动,心里发痒,正打算伸出手将少女的青丝拂下,继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温柔和蔼的声音道:“你们怎么在外面站着?”
裴昼闻声,只好将手收回去,他转身看向来人,温和应道:“如真师父,我们正等着您。”
如真师父?盛梦琼看着缓缓走来的道姑师父,原来这便是裴昼认识的熟人么?
如真看了一眼两人,合掌笑道:“是我招待不周,跟我来。”
言罢,她斜眼看了一眼陈苛,继而朝着屋里淡淡道:“陛下,您该离开了。”
盛梦琼闻言一顿,惊讶地看着如真师父,心里疑惑,此时便听到屋里传来皇帝低沉的嗓音道:“朕清闲得很,如真师父不比顾虑朕。”
如真师父面露无奈,索性也不理里头的人,朝着身后的裴昼和盛梦琼笑道:“两位小友别在意,我已着人收拾禅房,跟我进来喝喝茶,等会儿去歇息歇息。”
“多谢如真师父,您若有事的话,晚辈可先去禅房等着,不叨扰您。”裴昼颔首,他比较担心盛梦琼撑不住,毕竟昨夜发了烧,虽然退烧了,但还是需要多多休息的。
如真师父看着裴昼身旁的少女,心里了然,和蔼道:“也好。”
言罢,便朝着一旁的小道士招了招手,嘱咐他将人带去禅房,裴昼和盛梦琼朝着屋里行了一礼,继而便向如真师父告辞离开。
两人离开后,如真师父此时才无奈朝着屋里的皇帝道:“安儿,我听说方才你让人朝着客人射箭了。”
“母亲,我不过是想试一试他功夫深浅,毕竟他是你推荐的人。”此时木门打开,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
如真师父看着眼前人,虽然是十月怀胎而生,但说起来两母子真正相处的时间,才短短几年,她叹了口气道:“我并非不放心你身边的人,只是,我担心你,我也想知道你的近况。”
“母亲若是为儿臣着想,就回宫不行么,为何非得蜗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皇帝眉头紧锁,极是不解地看着自家母亲。
如真师父淡淡一笑,走到一旁的池子边,看了许久,方才道:“我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早就呆惯了,若是回到那宫里,反而觉得拘束。”
“母亲,朕……不是年年都能来看你。”皇帝并不退步,他似乎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如真师父回头看着她这个儿子,善解人意道:“你不必每年都来,以后我们书信来往便可,长明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也只求你这件事。”
皇帝看着自家母亲提及他人是眉间显露的温和之意,忍不住冷声问道:“母亲为何对一个陌生人那般上心?”
如真师父看到皇帝冷峻的脸庞,眉眼间早已没有了孩提时的天真青涩,她感慨道:“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和你当初很像,那时候我帮不到你,让你一人在那吃人的宫里艰难活着,如今看到这孩子,为了弥补愧疚,总想做点什么。”
皇帝一听如此,面色错愕,似是不信,继而又冷笑道:“母亲,还真是博爱。”
言罢,不等如真师父开口,皇帝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如真师父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涌到嘴边的话,最后化成一声叹息,融入冰冷的空气中。
此时的盛梦琼和裴昼已经到了禅房,便看到雪团正在门口探头探脑,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貍,盛梦琼见状,连忙朝着她走去,急急道:“雪团,小狐貍是哪里找到的?”
“阿琼,方才它出现在门口,我就将它抱来了,不过有件事,我要说。”雪团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周围,面色严肃,看着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盛梦琼一顿,哭笑不得道:“何事这么正经?”
“它身上有火/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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