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一望无垠的草原,裴昼正乘着风策马追着落日,都说长河落日圆,他看着那缓缓下落的夕阳,心胸从未有的开阔。
这也是窈窈在书信中同他提及到的风景,她说不能处京去到北疆,是人生遗憾之一,让他替她多看看大漠的落日。
裴昼正出神时,便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一回头便见到一个红衣少女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子,此处民风开放,男女骑马同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裴昼顿了顿,打算策马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便听到身后少女急急道:“救救我!”
他原不想多管闲事,但这里荒无人烟,他既是兵将,就应该出手护佑百姓平安,若那个少女真遇到悍匪,此生怕就毁了。
思于此,裴昼策马朝着那群人奔驰而去,对红衣少女道:“往我身后跑,别回头。”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但并未跑远,而是躲在裴昼身后,那群人见了裴昼,笑嘻嘻道:“别坏老子好事,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裴昼满目冷漠,一把提起挂在马鞍上的红缨枪,冷声道:“你们一起上。”
几人一顿,见少年满脸正气,毫不畏惧,他们反而怯了几分,但又不甘心离开,几人朝着彼此使了一个眼色,继而便如虎狼一般冲了上去。
裴昼自然不惧,一个侧身躲过几人,飞身踩着马鞍,持着长枪,重重打在其中一人背上,力度大到将那人击落下马。
另外两人没想到少年攻势如此之快,还没回神,其中第二人就被长枪挑破了毛毡帽,吓得那人哇哇直叫,连忙捂着脑袋策马逃跑了。
剩余那一人见同伴落得下风,当然是不敢硬碰硬了,只好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继而也飞速逃离了。
裴昼看着几人跑远,便策马打算离开,此时身后传来红衣少女的声音道:“裴将军,我是阿克依玛,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不知以何相报。”
“……赶紧回去吧。”裴昼言罢,不打算理会阿克依玛,策马朝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阿克依玛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想起方才他犹如神兵天降的模样,心口“砰砰砰”直跳,她势必要将他拿下。
有妻子又如何,远在千里之外,阿父说男人大多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只要她付出的足够多,裴昼不可能不心动。
“娘子,娘子,醒醒。”雪锦看着睡梦中眉头紧蹙的少女,时不时还说着梦话,想来是梦魇了,连忙低声唤道。
盛梦琼听得声音,一睁眼便看到雪锦关切的目光,她环视周围,听着马车木轮滚动的的声音,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路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子,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方才我梦到,长明哥哥和一个红衣少女在草原上相拥,还说……他不再喜欢我。”盛梦琼只觉得喉咙发紧,想到梦里少年那陌生又冷淡的眼神,真实无比,她心里又麻又疼。
“娘子,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裴小郎君那般喜欢您,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雪锦笑着安慰,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盛梦琼将热茶一饮而尽,缓了缓心神,索性将方才的梦境抛在脑后,她掀开帘子,看着周边一闪而过的景色,喃喃道:“不知还有多久才到北疆呢。”
她从京城出来已过了四五日,一路上游山玩水,虽然开心,但这几日不知为何,总做关于裴昼的梦,有好有坏,让她忍不住多想。
“阿琼,这是我刚买的糖炒栗子,你吃吃呀。”雪团窜上车来,将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塞进盛梦琼怀里。
盛梦琼看着雪团吃的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只小仓鼠,忍不住笑道:“也就你最开心了,这下出门,就像是老鼠进了米箱里。”
雪团笑嘻嘻应着,继而歪着身子靠在雪锦身上,“阿琼,你别担心,你值得最好的人,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是啊娘子,您何必担心?若真的变了心,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此番出门,就别想太多了。”雪锦一边说着,一边将糖炒栗子剥好,放在小盘子里。
盛梦琼想了想,确是如此,继而便开始吃起栗子来,她想到尚在京城的富安郡主等人,笑道:“富安非说要跟着我来,我自己偷偷溜了,想来回去少不了一顿打。”
她此番出门主打轻装简从,富安郡主一直缠着闹着要来,她怎么敢同意,毕竟也是正经的皇家血脉,若被坏人劫走,她会后悔一辈子。
“郡主人是最好了,您以后回去,可要多给她带些特产才是。”雪锦也是好说歹说才让盛梦琼同意她跟来。
“那是当然的,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必不会辜负她们。”盛梦琼靠在软榻上,手中又开始缝制里衣。
之前答应裴昼,要给他缝制一件里衣,然而这几日事情太多,一直拖着,好在路上无事发生,便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
“娘子,您小心手,这路上颠得厉害。”雪锦一边整衣物,一边说道。
话音一落,就听得少女“啊”了一声,葱白的指尖顿时冒出一个血珠,雪锦连忙用帕子擦去,心疼道:“娘子,您还是先别缝了。”
盛梦琼不在意地笑了笑,心里却是突然一沉,捏着里衣的手紧了紧,继而又继续低头绣了起来。
“今日也没有包裹么?”裴昼去找了庞翰,自从收到窈窈寄来的包裹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庞翰看着少年期待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我替你问了,并无来自京城的包裹,也许你那小娘子有事忙去了,指不定后几日就寄过来了。”
裴昼不发一言,只默默转过身去,心里酸涩地厉害,他唯恐窈窈被宫里人拉去相看人家。
“裴昼!”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裴昼一顿,并未转身,脚步不停。
一旁的庞翰却是满脸玩味看着裴昼,阴阳怪气道:“人家阿克依玛可是北疆部族出了名的好姑娘,不如你也见一见人家,何必苦苦恋着盛家小娘子?”
“庞大哥,别乱说。”裴昼不想和其他人有牵扯,而且也没必要,不过是过客罢了。
阿克依玛见少年毫无停留之意,当即就变了脸色,连忙跑到裴昼身侧,笑道:“你怎么这么不喜欢我?我可是得罪你了?”
“我们并不相熟,没必要走的太近。”裴昼有些不耐,这几日未收到窈窈的消息,让他有些烦躁。
“你救了我一命,就是我的恩人,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恩人便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开口。”阿克依玛紧紧跟在裴昼身侧,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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