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早饭结束后，叶笙笙和纪寒渊去南江市博物馆逛了半天。
下午吃饭的时候，纪寒渊终于完成措辞，正色道：“笙笙，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喜欢的人？”
这句话被问出来时，放置在两人之间的铜火锅还冒着热气，玻璃墙外是一条商业步行街，打着遮阳伞的行人来来往往。
六月酷暑，时间也不是午饭高峰期，两层楼的大火锅店里只有几桌坐了人。
只能说，多亏了店里的空调，让叶笙笙还能感受到吃火锅的乐趣。
刚把虾滑下到滚烫的麻辣锅里，听见他这么问，叶笙笙表情变得有几分微妙。
不是因为时隔多年想不清楚那人是谁、也不是时间太久忘了有这样一件事情存在，相反，在纪寒渊说出这些话时，一个极其醒目的画面猛然出现在她脑海里。
这让叶笙笙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对学生时代、因为轻微脸盲和距离遥远而已经记不清具体长相的少年念念不忘。
如此这般，难免有点渣。
那是在现实世界，叶笙笙正在念高三，全国物理竞赛颁奖仪式的那天。南江理工大学报告厅坐满了前来参会的学生代表和教师团队。
作为上一届物理竞赛的南江市冠军，叶笙笙被物理老师委以重任，即帮忙带这一届参加竞赛的学弟学妹，因此有一个非常牛气的称号：领队。
并且十分牛气的和物理老师一起、带领团队拿下全国冠军的好成绩。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场颁奖仪式临近结束时的致辞环节。
叶笙笙不是那种好胜或是在乎结局输赢的性格，也没有兴趣关注那十几年如一日、乏善可陈的总结。
相比之下，她更感兴趣的，是老叶刚刚给学生上完课，给她发消息说要请客去吃南理工特有的冰激凌。
叶笙笙和物理老师说明情况后便沿着出口溜出去，双方商量好在大学门口汇合。而就在她刚迈过出口黄线时候，报告厅里传出来致辞的声音。
不是校领导，不是老教授，而是一个低沉温润的青年，足以让叶笙笙迅速给他匹配一张校草容颜。
几乎没有犹豫，叶笙笙转身望向讲台方向，却因为墙壁拐角阻隔一半视野以及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侧颜。
“同学，这里是出口，不能进。”保安礼貌的声音让叶笙笙直接出去找老叶了。
后来叶笙笙也没再去打听发言的人是谁，或许是学生、或许是老师，总之不是高三时候的她应该考虑的事情。
叶同学自小就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
旧事重提，对面的男人似乎有些在意这件事。叶笙笙笑了笑：“实话实说呢就是，顶多算少女怀春时期的好感，而且我那时候才上高三，十七岁，哪里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纪寒渊认真说：“可是我认定想和你在一起时，也是十七岁。”
“你早熟。”叶笙笙讨好地往他碟里夹了一筷子苦苣，同时一本正经地坚定下结论道，“我十七岁的时候什么也不懂，真的，我眼里都不分男女的。”
纪寒渊眼底带着未名笑意，静静注视着她。
自知这么多年还能记得清清楚楚难免理亏，毕竟当时是切切实实的心动过，叶笙笙老毛病犯了，开始不自觉地越描越黑：“我后来都没去打听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不在乎。我这组的小学妹还去找那个男生合影了，我都没去要照片看。”
纪寒渊看着她满脸写满欲盖弥彰，无奈笑了下，说：“叶笙笙，你当时真的心动了。”对一个模糊的身影心动了，也是她的第一次心动。
叶笙笙抿抿唇，见瞒不过，只能承认：“行吧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有及时止损的想法，毕竟我一直这么冷静又理智的，区区男人怎么可以影响到我的高考！”
顿了下，她说：“不过，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
纪寒渊没跟上她的脑回路，虚心请教：“愿闻其详。”
叶笙笙丝毫不觉得自己不讲道理，“都怪你当时没出现啊！如果你当时出现了，我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似乎有道理。
两人到家时已经接近五点钟。
在开门前，站在楼道里，叶笙笙就感觉屋子里似乎比平常热闹。一推开门，玄关鞋架上的鞋都摆满了。
叶笙笙瞬间轻手轻脚把门给拉上了。她转身说：“我猜测，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来了，客厅里全是人。”
纪寒渊问：“那我们现在要去买些和老人家初次见面的礼物吗？”
叶笙笙没想到他会这么淡定，“难道你的第一想法不应该是逃走吗？”
纪寒渊轻笑：“为什么要逃？进去见见吧，不过没有带礼物会不会不太好。”
“这个没关系，因为他们没有提前说要来，我家里人也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她刚刚一打开门看见了很多东西，信息量过大，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人多、还是因为鞋架上的柜子被快递堆满而显得与平时有所区别导致的错觉……
没等她想出来具体，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是老叶。他笑着说：“快带小纪进来啊，你们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外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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