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
第二天,下午时分,陆筱忍不住在企鹅上敲姜从亦。姜从亦回复了吃完晚饭后再出去后,就继续听老爸讲他前几天在医院收获了多少支笔。
晚上,天色渐暗,姜从亦出门,又去了昨天的广场边散步。不远处的酒店六楼,陆筱在露台上看着外面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寻了一会儿后,视线转到对面商场巨大的裸眼3D屏上,看着时而猛然冲出的列车,时而自由跃动的鲲鹏。
在又一次视线不经意的朝广场上一望后,她终于眼前一亮,转身下楼。
“陆小姐。”门口的侍应生彬彬有礼的鞠躬,送走陆筱。
广场上,姜从亦随便散着步,心里想着昨天的偶遇,如果今天也能遇上……虽然这样想着,但姜从亦还是掏出手机,准备给陆筱发消息说她到了。
然而她的视线再往前扫了一眼后,便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人流里,一个笑容散漫却又带着凛然之气的人映入眼帘。
还真的遇见了,她比自己早到。姜从亦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了从前。那个时候,无论在学校还是去外面,基本都是姜从亦在等她。
等待其实没什么,但无意义的争吵和无休止的冷战,会消磨姜从亦的爱意。而最后,让她下定决心离开的那件事……其实是很小的事而已。
高三,她们冷战期间,难得的因为校庆活动,作为工作人员而一起参加聚餐。因为人多,大家在酒店高层一个自助餐厅里包了场,众人可以自由的吃饭闲聊。
姜从亦去找陆筱一起吃,陆筱却始终不理她,和别人说笑。同桌人有些奇怪她们二人的状态,姜从亦觉得尴尬,也想着现在不要再惹她生气,于是和陆筱说了声走的时候一起,便找其他认识的人去了。
姜从亦随便串了会儿场,就去了离陆筱那一桌比较近的地方安生坐着,然而后来,陆筱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姜从亦连忙用手机给她发消息,得不到回复,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在找遍了饭厅,又去娱乐区、K歌房各处寻找,都没发现她后,姜从亦也不敢直接走,免得她还在酒店,自己被说没有等她。
然而,等到整个大厅的人渐渐变得稀少后,姜从亦终于觉得累了。也许,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她感觉不到陆筱对她的感情,或许对方只是享受被爱的感觉。
姜从亦下楼,到了一楼大堂,忽然冒出要不要请工作人员调监控的念头。不过她很快一哂,上面的大厅已经基本没有人了,她就算没有出酒店,躲在别的楼层,也是不想见她。
姜从亦看着没有回复的手机,最后在酒店一楼大堂里等了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陆筱回复:我已经回去了。
姜从亦看着手机,瞬间自嘲的笑了笑,出门。
“你什么时候走的?”姜从亦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或许她刚走,还能一起。
“之前,我以为你看到我走了。”
姜从亦不再回复,打车回家。到了家里,姜从亦还有心情有些好笑的想: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自己不回复,以她说的话为收尾了。
接下来的两天放假,于是姜从亦很早就回了卧室躺着。出乎她意料的是,决定分手后她居然入睡得很快,只是梦里都有些不安稳,不断闪过往日种种。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姜从亦看着手机,觉得现在说分手是好时机。留明天一天的缓冲时间,免得之后耽误双方上课。
姜从亦很快收拾好自己,出门,打车去陆筱的小区附近。下车之后,她掏出手机,和陆筱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晚的状态。
终于,姜从亦打字,发送:“我们分手吧。”
那边沉默着,姜从亦安静看着手机,五分钟后,陆筱回复了。
“你想了这几天,终于想出了这个结果?”
姜从亦眼中闪着水光,有些好笑,说得好像是自己想冷静并开启的冷战一样。
“我觉得,我们的确不太合适,分手比较好。你也提过好几次分手了,如你所愿不好吗。”
“提过去干什么,现在……是你厌倦了吧。”
姜从亦看这样下去又有吵架的趋势,于是不再继续线上聊天,而是提议见面聊。
“别这么说,大家好聚好散。我在你家附近,你还愿意下来见我吗。”
“我下去。”出乎意料的,陆筱很快回复。
过了一会儿,陆筱按照她给的地点找了过来。路灯橘色的光洒在二人身上,似像往日一般温馨宁静,可这次,她却是来告别。
姜从亦看着眼前的人,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谢谢你陪我这一年多。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也可能是我们不合适,我总是让你生气。我们这样,实在不好,也耽误学习,今天开始就分开吧。”
陆筱的神色有些诧异和茫然,眼中也有痛楚和紧张的意味闪过,愣了半晌后,说道:“你在为聚餐的事生气?我……说了,我以为你看见我走了。”
姜从亦笑了笑:“也不只是那个。总之,我们不合适。”
陆筱被她的“不只是”刺激到了,面色变了变,轻笑道:“你早就厌倦了吧,能坚持到现在,我很佩服你。”
“不是。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不再总是惹你生气。”
“何必这么说,既然决定分手,就请说得绝情一点,别搞得像圣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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