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手让亓官芜坐她身旁,也就是沈碧裳的对面。
姽婳跟在亓官芜身后,看着他的发尾,心想要是亓官芜真过去坐下,她瞧不起他。
“不用,我刚从冷宫出来,还未驱邪,若是惊扰了皇后娘娘就不好了。”
闻言,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借着给沈碧裳夹菜圆过去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姨母,竟和我如此生分喊什么皇后娘娘,你这不是让碧裳看笑话呢么。”
“我去吓吓她?”她们声势浩荡,以继后为中心众星拱月围了一层又一层。可亓官芜这边形单影只,姽婳生气护短的心思来。
而且亓官芜若是提及冷宫十几年,她又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亓官芜指指点点,说亓官芜小气,若真喊继后一声姨母,一直挺着的脊梁不是被打弯了。继后还可借题发挥,顺势提起过继亓官芜。
桌下,亓官芜箍住姽婳的腰让她不要乱跑,桌上他道:“她不正在看?”
场面静了一瞬,继后的脸绿了,沈碧裳懵了。在场的四人里,怕是只有姽婳是真的开心,笑弯了眼趴在桌上,擡头眼里都是泪花,继后的表情让在亓官芜话的艺术性达到了顶峰。
继后就是继后,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气急败坏破罐破摔的样子倒是比她装出来的慈母样要顺眼得多,“你既求了兄长让你从冷宫里出来,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你要选择什么。”
“娘娘说笑,不是我求邵氏,而是邵氏有求我。”亓官芜看着继后,气势上却不坐在高位华服堆砌出来的继后差,甚至还有远高她之势。
继后当即就明白,亓官芜只能拉拢,拉拢不到宁可毁掉也不能放他离开,不然他对于邵氏来讲就是个巨大的隐患。
“放肆。”继后一拍桌子站起,“竖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罢了,我不与你小辈计较,这位是沈太傅的幺女,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是我和兄长一共为你挑选的新妇。”
太傅不算什么高职,但沈太傅的门下弟子十有八九都在官场里做官,明眼人都知道娶沈氏女子会带来多么大的助力。
姽婳没听亓官芜的话,从他臂弯里挣脱摘下墙上的簪花仕女图扔到了继后面前的汤碗,溅了她一脸荤腥。
姽婳还嫌不够,作妖把能扔的都扔了,门窗全都无风自开。
“老人护驾来人护驾,快去请国师。”
亓官芜:“娘娘好像忘了,我出生当天邵大将军曾带着国师来给我算过一挂,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父克母害妻害子,需要镇住我身上的煞气,就得将我关在阴气重的地方才能解这股煞气。所以,沈小姐若是不想突然暴毙,还是离我远一点。这样你好,我也好。”
得,邵氏搬起石头,最后竟然砸了自己的脚。用这个理由牵制亓官芜,也被亓官芜原封不动钳制回去,精彩。
姽婳都不装鬼作妖了,就这么两眼放光看着亓官芜气死继后,这嘴借吗?
这要是用来怼那些不死心的男人该多好,也不怕他再纠缠。
继后在事情超出控制之前装作被亓官芜气晕过去。
沈碧裳这时候也不扶着她了,转过身对着亓官芜坚定道:“可我不怕,我愿意与你定亲“。”
她说这话时都快哭出来了,满心满眼都是坚定。
姽婳觉得好笑,她说不怕其实就认了亓官芜是天煞孤星,可这颗星明明是人为造出来的孤星。
姽婳也学着沈碧裳的声调,从身后攀在亓官芜肩上,“可我不怕,我愿与你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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