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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被他看见了。

并且他的目光非常有存在感。

啾啾慌了一瞬。

龙凤烛昏黄暧丨昧的光晕下，宋戎微微垂着眸子，因饮酒而染上淡淡红潮的双眼看见面前白雪一样的酥山时显得有些迷茫。

他怀疑自己真的喝醉了。

不然为何会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宋戎摇了摇脑子，闭上眼，又缓缓地睁开。

面前还是雪一般的白软，绸缎般光滑的肌肤，雪波随着胸膛起伏的动作轻轻颤晃。

啾啾咬着唇瓣，在他探索好奇事物的眼神中红了脸颊。

她明显听到宋戎的呼吸乱了些。

啾啾不太好意思地别开脸，想拉过被子盖好，又觉得这样显得她好像有贼心没贼胆。

所以，在宋戎弯下腰，将手探过来时，她虽然捏着被子的手指紧了紧，连手臂上也浮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却强忍着没有滚进被子里躲起来。

她让自己看起来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

沉闷的更鼓声从房前传到屋后。

啾啾深吸了一口气，半睁着眼睛，静静等待着那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落到她身上。

结果，宋戎并没有这么做。

他修长温暖的手指并没有落到她身上。

宋戎折身，长指直接捏到松软的薄被，将被子抖开，将啾啾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

他手指抚过被角，往里面掖了掖，被子上染着他惯用梨花白雪香，清淡的香气将啾啾整个笼罩起来。

他竟然没有趁机握住，啾啾抿了抿唇瓣，说不清心底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啾啾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将半张脸都埋到被子里去汲取久违的安心的味道，小声地告诉他：“你身上酒味好重哦。”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变相地催促。

催促他，我都洗干净了，你还不快点，快去把你洗干净呀。

宋戎埋着头闷笑出声。

他就着弯腰的动作，提起衣裳，半蹲在床榻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唇边挂着压不下去的笑容。

啾啾视线擡起来，也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这样。

他不去洗澡吗？

不去换衣服吗？

往常他都是着急忙慌地去净室，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今天他怎么坐在脚踏前一动不动。

难道他以为今日日子特殊，就可以不去沐浴更衣，要直接开干吗？

啾啾暗自皱起了小鼻子。

那可不行。

他身上全是酒味，好像被泡进了酒坛子里才被捞出来一样，好臭啊。

她是绝不可能让他就这样上榻的。

更不可能让他得逞。

啾啾裹着被子，像条猫猫虫一样艰难又扭曲地拱到床榻边，霸占着喜床，阻止他上来。

她正哼哧哼哧地努力让自己横着霸占床榻。

脑袋刚擡起来搁到床沿上，忽然，脸就被一双大手捧住。

啾啾眨了眨眼睛，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温热的手指揉了揉她唇瓣，宋戎半闭着眼睛，伸长脖子，在她鼻尖和额心亲了亲：“啾啾真乖。”

他夸她：“不仅洗干净了等我，还穿得这么好看。”

啾啾小声地“哼”了一声，娇气又可爱，翘着嘴巴：“你知道就好。”

宋戎看着她这幅美丽迷人的模样。

他的啾啾这么善解人意，他自然应当投桃报李，也给她一个小惊喜。

“闭上眼睛，再等等我，我去去就来。”他满足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才放开她，站起身去浴室。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中，还有难以察觉的微微口端。

听起来像是他坐在杅桶里，杅桶中的水不断拍打着壁沿发出的动静。

啾啾当然知道他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因为什么。

那样的声音，曾经在很多个这样的夜晚，她在自己耳朵上方听到过多次。

啾啾感觉自己的脸好烫。

今夜的宋戎格外不同。

格外的让她觉得羞涩。

啾啾难为情地闭上眼睛，忍着不去偷看。

她心里数着数，一百个数字翻来覆去数了好多遍那里面的动静也没有结束。

就在她快要习惯这样的声音，快要睡着的时候，净室里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龙凤烛燃烧的声音，“啪”地一下爆出的灯花使啾啾惊醒一下。

她迷迷糊糊地擡起头。

模糊的光晕里，有人从屏风后慢步走来，她尚未完全清醒，惺忪睡眼朦胧，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睛。

宋戎放缓脚步，在床榻边坐下。

啾啾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很淡的石楠花味。

不难猜测，这股花味意味着刚刚那阵水声是因为他的水下做什么。

那间净室里一定充满了石楠花的味道，短时间内，就像他换过衣裳后仍旧带出的淡淡咸腥味一样散不掉。

啾啾揉着眼睛，将脑袋枕到他腿上，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不满道：“怎么这次这么久啊。”

“不会弄了很多次，没库存了吧。”

啾啾闭着眼睛，完全没看他，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后是什么样。

宋戎托起她下巴，俯下身，在她柔软湿润的唇瓣上啄了啄，唇边牵起一个意味难明的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啾啾眼皮底下的眼珠动了动。

他将双手伸进被子里，抄着她腋下，将她从被卷里抱了出来。

甫一离开温暖的被子，光洁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

宋戎低着头看她，明显察觉到她因为骤然的温差而打了个颤，彻底清醒。

宋戎轻声道：“醒醒，看看我。”

啾啾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在看清面前之人时，眼睛慢慢睁大。

柔和的灯光下，他穿着一身绣着蔷薇和百雀的长裙，介于漂亮男人和漂亮女人之间的美丽容貌让人晕眩。

啾啾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迸发出异样热烈的光彩。

那是久违的她的“绒姐姐”。

迟钝的啾啾咽了口唾沫，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她更真诚。

“她”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啾啾就不行了，完全软在宋戎怀里，连牙齿都激动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