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米丘被蝎明王死死地掐住, 她闷咳一声。脑海里迅速回想起原文剧情。
在原文里,江冽如同鬼魅,根本没给药王谷的人反应的时间。白蚕心正在谷中布置机关, 那些药人是谷中机密, 万万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于是他让弟子准备蛊虫。哪知道夜色深沉,被腐蚀得似是骷髅的江冽就出现在门口。
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绝望的脸,第二日济世堂的人带着江湖人来看好戏,就看到药王谷被血水淹没,白蚕心倒在高座上, 胸口是空的。
蝎明王倒在白蚕心脚下,胸口被她自己的铁钩洞穿。江冽一力降十会, 让所有江湖人再一次认识到了他的可怖。
蝎明王虽然打不过江冽, 但是蝎明王可以打死一百个米丘。
她若是读档让江冽对付对方还好,但她这个时候误触了存档,根本回不去,若找不到对付蝎明王的方法, 这个存档有个屁用!
爹的,江冽怎么还没来!?两个人不就是一墙之隔吗, 怎么会这么慢?!
“不知道……我的脸何时惹到了你,不过你大可以下手。容貌于我如……浮云,你算是刮花了我的脸,我也不会向你求饶一句!”
米丘咬着牙挤出这段话。
“不是你的脸惹到了我,是你的神情惹到了我。”蝎明王靠近她, 欣赏着她惨白的脸色:“那么清高那么善良, 就好像天下只有你一个好人一样……”
米丘:“……”
她到底是夸她还是骂她?
“我的两个徒弟第一次遇见你,就说你软硬不吃, 为了江冽可以甘愿去死。如果我现在扒了你的脸皮,你还能像现在这样面不改色吗?”
米丘动了动唇瓣:“你可以试试。即便……不为了江冽,我也不惧你。”
蝎明王尖利的指甲划过米丘的脸,留下半洪半白的痕迹,仔细观察米丘后,发现她的眼底没有半分闪躲,便是眸光一闪:“倒也真是块硬骨头。只是你还是小瞧了我们药王谷的手段。”
她松开米丘的脸颊,却没放开她。
“你若是不喜欢‘硬的’,那咱们就来软的。”蝎明王伸出手,一只白色的幼虫爬上她的指尖:“你没见过蛊吧,当初就是这小玩意放入江冽的身体,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既然愿和他同生共死,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如何?”
米丘瞳孔一缩。
卧槽卧槽卧槽虫子!
她最讨厌虫子了,大姐她再也不嘴硬了,她一点也不清高,她其实骨子里比药王谷还要卑鄙!
米丘开始转移话题,咬着牙道:“原来我猜得没错,那个暗房里当初关的就是江冽。你们打着悬壶济世的幌子,干的却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如何能当得起这‘药王’?!你们这些人,恐怕连魔教的人都不如!”
果然,这句话惹怒了蝎明王,她瞬间将米丘打倒在地,瞳孔缩成竖瞳,如同毒舌吐信:“你懂什么,若没有白谷主,没有药王谷,那些茍延残喘的江湖人早就死了!你难道没看见镇里的百姓有多么感恩戴德吗?他们日夜烧香祈祷,拜的却不是菩萨,是我们的白谷主!若没有白谷主的不辞劳苦,这些小小的虫子怎能成为治病救人的仙物?你们肉眼凡心,不懂得白谷主的大义,不可饶恕!”
米丘被她这一掌打得胸膛憋闷,不由得咳出一口血。她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的蓝色池子退去,冷笑道:“即便你巧舌如簧,也改不了你们草菅人命的事实。你们救治的江湖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贪的是利;你们只救治周边村民,却不打开山门,主动行医,贪的是名。追名逐利的药王谷,还自诩为万医之首……”
蝎明王面色一变,突然向她抓来,米丘正要翻身进入水池,却听蝎明王一笑:“还想逃?你难道不想知道江冽的下落了?你是不是以为他就在隔壁!”
米丘一顿,对方的话什么意思,难道江冽不是在隔壁?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蝎明王袖口的黑蛇猛地咬了米丘的脖子一口,她瞳孔一缩,指尖搭在水池的边缘,无力地坠了下来。
“竟然想用这毒水对付我。”蝎明王眸光一闪,轻易地将米丘拎起来:“若不是有江冽的消息,恐怕还真让你得手了。”
米丘全身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自己甩到书架下的石凳上。
“江冽在哪里?他、他是不是不在地下?!”
“我还没开始,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米丘直勾勾地看着她。
蝎明王又取出那条小虫:“这是噬心蛊,江湖上最常见的蛊虫,但是经过药王谷的炼化,已经是最顶级的蛊虫。只要将它放入你的身体,它就会顺着你的经脉爬到你的心脏,它的爪子会刺入你的血肉里,它的牙齿啃噬你的心脏,让你日日夜夜遭受心痛折磨,直到虚弱而死。”
米丘眼角一抽。
“即便你将它逼出体外、剖胸取蛊……”蝎明王靠近,语气轻柔,“它的牙齿也会留在你的体内,让你不得安宁。药石无解啊。我也和你打个赌,只要你一声未吭,我就把他的方位告诉你如何?”
米丘闭了闭眼,半晌喉咙一动:“好……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蝎明王一笑:“竟然这么痴情,不过你就算看见他又有什么用,此时此刻他恐怕已经被药人的血腐蚀得只剩下一具枯骨吧。”
米丘一惊,她竟然忘了,那药人的血可都是有毒的。
此时,蝎明王已经擡起她的手腕,用匕首在她的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
米丘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溢了出来。她本该在脑海里和系统骂得天昏地暗,此时却有些晃神,最痛的时候竟然浑噩过去了。
“宿主……”
蛊虫顺着伤口爬进她的手臂,米丘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这就是江冽曾经经历过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蛊虫在皮肤下涌动,从手腕到手肘,像是在蚕食她的生命线。
“怎么样,被蛊虫入体的感觉如何?”
她闭了闭眼不说话。
蝎明王微微一笑,站起来按住她的肩:“你和当初的江冽一模一样。只不过他刚被送来的时候,是浑浑噩噩的,无论我们在他体内放多少蛊虫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有一天,他醒来了,然后便发了疯一般……”
说到这里,蝎明王大笑:“只是他如何发疯,也逃不过白谷主的手掌心。他的锁骨被穿透,又被放了血,从那以后倒是学乖了,在我们向他身体放蛊虫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你们两个倒还真有些相像。”
那蛊虫终于爬到了米丘的心口,米丘只感觉心脏一停,眼前顿时黑了下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浑身就瘫软了下去。
蝎明王顿时兴奋得浑身颤抖:“是不是蛊虫发作了?你是不是感觉到心脏被啃噬焚烧般的痛?我告诉你,这才刚开始……”
她转过米丘的脸颊,欣赏她苍白的脸色:“每过十息,你的心脏就会疼痛一瞬。这种疼痛就连最顶尖的高手都受不了,我很惊讶,你竟然真的一声未吭。”
米丘:“……”
娘的她只是疼得昏过去了!
她咬牙挤出两个字:“江、冽……”
“时间还早,你急什么?我只说你一声未吭,没有说什么时候,也许是一柱香,也许我的心情好了,是半柱香。只要你坚持到那个时候……”
去你爹的,她知道不能相信对方,若不是为了勾出江冽的下落,谁愿意受这个罪。人她不找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玩了!
她正要咬舌自尽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响。头顶石板崩裂,地动山摇。
墙面的火光一闪,刺鼻的腥味在整个地下蔓延开来。
米丘眸光一闪,这个熟悉的血腥味,带着药材的苦,是……江冽?!
蝎明王也是一惊,她下意识地用铁钩将米丘勾到身边,然而烟尘未散,似有凶兽红光乍现,“砰”地一声,蝎明王被死死地按在山壁之上。
书架书页齐飞,山壁以蝎明王为心碎裂,蝎明王的手剧烈颤抖,狂吐一口血。
按在她脖颈上的,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尚未愈合的红肉包裹不住惨白的指骨,江冽双目猩红,如同刚从忘川水里逃出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蝎明王艰难地认出江冽,被挤得突出的眼球更是暴涨:“江、江冽,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怎么找到这里……”
江冽的右手微微一动,突出血肉的白骨咯吱作响。他根本不屑回答蝎明王的话,指尖一动对方的脖颈如同冬日残枝,“啪”地断裂。
蝎明王就这么死了。
米丘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但她知道江冽找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妈的狗崽子终于来了,还是从天而降。只可惜来了晚一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她必须要趁着这次机会狠狠榨干他的好感度。
“江、江冽……”
她咳了一声,勉强张口:“我现在动不了。你怎么样了?”
她的余光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过来,米丘虽然看不清,但被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得心惊,离得近了,似乎能看到他即将蹦出心口的心脏。
她顿了一下:“是不是中毒了?那个……女子说,你遇见的药人,血里有毒。”
江冽没说话,只是缓缓扶起她。米丘感觉他的左手臂有些不习惯,不过此时也没什么可挑的了。赶在下一个十息过来,她微微放松,突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和江冽一起劫后余生,很奇怪,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之后心脏重回胸腔的时刻,带着心有余悸的害怕,和回归安全的平稳。
“那些药人,是受操控的。我猜、是、是墙上的火把。里面有药粉能刺激他们狂性大发。下次遇到他们你直接吹灭火把就好了,傻子。”
说完,心口一疼,米丘嘶了一声,差点喘不过气。江冽缓缓擡起右手,放在米丘的脖颈上。脆弱的心脉在他的手心下勉强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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