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号（1 / 2）

空号

宁晚晚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的问题，全身检查完便回家休息了。

谢凯泽安排好宁晚晚检查后，得知慕乔也出了事，匆匆赶过来。

时间一耽误，便到了现在。

听到慕乔的那一句近乎泄愤的语气，不自觉皱起眉，只以为是受了伤的原因。

这样说服自己后，谢凯泽难堪的脸色有了缓和。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在电梯里，检查结果怎么样？”谢凯泽柔了声音，面上露出关心。

慕乔呼吸顿住，鼻间轻嗅到淡淡的香水味，玫瑰味的，脸色瞬间变了。

“谢凯泽。”她突然开口，正往前走的谢凯泽停下脚步，擡头看着她。

不过几天没见，慕乔肉眼可见变得消瘦，尤其是没长多少肉的脸颊，几乎可以用肉挂骨来形容。

她过得……不好？

慕乔深吸了口气，眼眸微沉，后背因为此时的情绪而绷紧，她缓了许久，才擡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谢凯泽眸底略过一闪而过的意外。

似是没想到慕乔会这么问。

慕乔亦然。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慕乔的眸底很平静，如同一汪死水，掀不开任何波澜。

就连语气也是冷静淡漠到没有丝毫的起伏。

谢凯泽避重就轻：“身体还是不舒服？”

慕乔眼底的平静被打破：“谢凯泽，我问郁思源借钱，你知道对吧。”

谢凯泽没回。

慕乔似乎早就确定了：“所以，他忽然反悔借给我，也是你授意，我没说错吧。”

谢凯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慕乔忽然干呕起来，上半身近乎贴在病床上，苍白的脸颊因为充血而多了几分血色。

谢凯泽见状，皱着眉上前，想要扶她。

却被慕乔躲开。

慕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手，眼神闪烁。

五年前谢凯泽向她伸出的手，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五年后，至少她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静默许久，谢凯泽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郭思嘉在床边放了温水，方便慕乔饮用。

她端起水漱了口，驱散口腔里的苦涩，虚弱的靠着床，手臂肌肤下的青筋格外清晰，压在白色的被面上。

“你走吧。”

慕乔掌心里的水杯温度渐冷，和她的心一样。

“别置气。”谢凯泽压低的嗓音，带着一抹不被察觉的轻颤，他忽然发现慕乔像是无拘无束的风筝，再也没什么能抓住她，留住她了。

原本垂在两侧的手，忽然缩了一下。

那句与“再也不见”等同意思的话说出口，慕乔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落过来。

谢凯泽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拿出支票，压在她的床头柜上：“这里有五十万，够补你爸留下的窟窿。”

慕乔讥讽道：“买断设计的钱，也在里面了？”

谢凯泽以为设计图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慕乔旧事重提，他顿了下：“慕乔，DK珠宝的设计师一旦冠上抄袭的头衔，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慕乔听懂了意思：“所以，你觉得我被冠上抄袭的帽子，就没关系了吗？”

谢凯泽：“你要是真心喜欢设计，我可以安排你进入DK旗下的设计部。”

慕乔：“你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些？”

“难道不是？”他眉心微皱，带着不解。

就在慕乔自制力到头时，郭思嘉回来了。

她手里还拎着买回来的水果，一看到谢凯泽的背影，心头的怒火蹭一下涌上来。

“谢凯泽，你来这里干什么？”郭思嘉随手将水果丢在桌上，强制挤进他和慕乔之间。

以前郭思嘉虽然也看不惯谢凯泽，但碍于谢凯泽的身份和势力不敢正面和他起冲突，但现在慕乔的受伤成了导火索，她打着就算宣布自己品牌破产也不能继续让他伤害慕乔。

谢凯泽不动声色的打量落在郭思嘉身上，到底顾念她和慕乔的关系，没吭声。

离开前还不忘关心她：“你现在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送走谢凯泽后，郭思嘉坐在床边，注意到床头柜上的发票，一看金额：“五十万，出手倒是大方。”

慕乔接过支票，仔细看了许久，转而撕碎。

郭思嘉看见她的动作愣了片刻。

而后支持她的所作所为：“对，谁要他的臭钱，要钱我们自己有。”

她是从郁思源身上打听到的，慕乔缺钱，等她发泄完后往慕乔的卡上转了钱。

——二十万。

慕乔知道郭思嘉的经济状况，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你问叔叔阿姨拿钱了？”

郭思嘉含糊不清：“这算是资金入股了。”

“思嘉。”

郭思嘉受不了这氛围：“好了，别用这副眼神看着我，大不了等品牌挣了钱我再还给他们。”

慕乔见状也不再推托，轻笑了声，接受了她的好意。

心里也默默下定了决心，等以后好好补偿她。

慕乔用郭思嘉的钱替慕康平还了高利贷，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剪掉了头发。

郭思嘉陪着她，有些可惜：“你的头发养了这么久，就这么剪了也太可惜了。”

慕乔目光撞上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格外陌生。

甚至有些恍惚，面前的人真的是她吗？

虽然漂亮，却十分空洞。

理发师站在慕乔身后，表露出可惜：“这么好的发质，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真的想好了要剪掉吗？”

慕乔沉默片刻，点点头：“剪。”

咔嚓一声，原本黑色的长发顺便变成中短发，长度及肩，褪去了温柔的外表，反而多了几分干练。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她的不自信。

郭思嘉刚刚趁慕乔不注意，拍下她长发的最后一张照片。

就当是纪念。

第二件事便是换了号码。

她需要联系的朋友本身就不多，除了郭思嘉和何沐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需要联系的了。

慕乔给何沐发了消息，告诉她这是自己的新号码。

何沐从慕康平的嘴里听说了她和谢凯泽分手了的消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她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谢凯泽并不喜欢慕乔。

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看到慕乔开开心心的。

离开谢凯泽，也不错。

她也清楚慕家对慕乔造成的伤害，恋恋不舍的看完慕乔的短信后点了删除，将那串号码记在心里。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儿。

慕乔再也没有拒绝郭思嘉的理由，她加入郭思嘉的品牌，以员工的形式。

郭思嘉原本想让她以技术入股的形式，但慕乔深知自己现在的能力，拒绝了。

在正式开展工作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她婉拒了郭思嘉的陪同，找到当时的客户，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