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
谢凯泽什么时候示弱过，萧陆喉咙滚动：“在她清醒之前离家这里。”
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让步。
谢凯泽向萧陆道谢，如愿守着她，全程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慕乔缓慢地颤抖眼皮，然后慢慢睁开，头顶刺眼的日光灯照下来，格外的刺眼。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逐渐回想起来自己在比赛现场晕倒了。
她皱着眉想要站起来，手指一动才发现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谢凯泽枕在床边，两只手握住她的手，哪怕是在睡梦中，眉心依旧紧紧地皱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乔心里诧异。
慕乔小心翼翼地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可刚一动，原本睡着的谢凯泽似是有所察觉，睁开了眼睛。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凯泽垂下了眸，扫过床头柜上的生命仪器，确认数据正常后才安下心：“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乔语气很平淡，眼底也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谢凯泽，你走吧。”
“我去喊医生，让他过来帮你检查身体。”谢凯泽自顾自道。
慕乔皱起眉，对他的安排并不满意：“我说请你离开，你听不懂吗？”
谢凯泽不为所动：“工作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医生建议你好好休息。”
慕乔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力气打在棉花上，对谢凯泽来说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她自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慕乔看着他，不再多言：“萧陆在哪里？”
谢凯泽怔了很久，然后才轻声地笑了笑：“乔乔，从你清醒过来，除了赶我走，这是你说的第一句话。”
他可以接受慕乔对他的无视，无论她态度怎么样他都能告诉自己：没关系，她心情不好，要是这么做能让她舒心，别说是三句两句，就算是一百句都由着他。
可她下意识寻找萧陆这件事，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却硬生生打碎了他身上的伪装。
他的手掌紧了又松，慢慢站起来：“他刚刚去缴费处交单子去，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你要是想见萧陆，我……”
谢凯泽没法说出那句话，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谢凯泽背对着慕乔，临出病房前忽然停下脚步：“乔乔，你喜欢萧陆吗？”
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个可能，因为他心里始终觉得慕乔再怎么变，始终是那个愿意在原地等着他的那个慕乔。
如果这是梦，他愿意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梦里。
不想醒过来。
但也正因为这是一场梦，时间到了自然会醒过来。
而现在，谢凯泽的梦该醒了。
慕乔攥紧被面，一言不发地盯着谢凯泽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萧陆拿着刚缴完费用的单子准备回病房，手刚放在门把上，突然感受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拉力，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下一秒，和谢凯泽迎面对上。
“她醒了，你进去看看她吧。”谢凯泽眼睛无神，语气轻飘飘道。
在萧陆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迈开长腿，从他身边走过去。
萧陆没多想，走了进去。
谢凯泽听到从病房里传出来似有若无的交谈声，和面对他时的拘谨不一样，慕乔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凯泽走了两步，在慕乔的声音中，脚步突然停住。
医院里走廊里传来陌生男女都咒骂声和抱怨声，他默然地听着，听了很久，直到哐当一声被人关上了门。
外面太阳灼热，阳光照在身上一阵阵地升温，风过林梢，吹拂来淡淡的花香。
谢凯泽心里空虚，像是缺了一块，在口袋里掏了一圈，指腹摸到了硬质烟盒，抽出来咬了一根。
可也仅仅只是咬在嘴里，没有点火。
黎洛开车过来，发现靠在医院门口的谢凯泽，差点没认出来。
“哥，你怎么在这儿？”黎洛上下打量了一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凯泽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黎洛：“我来看看慕乔。”
“她刚醒，你去看看她也好。”谢凯泽点了点头，让他把车钥匙给自己。
却被黎洛拒绝了。
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车，谢凯泽对黎洛重要到只要他开口，什么都能给他，更何况区区一辆车。
“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谢凯泽现在心绪不稳，这样随随便便在大马路上开车，怎么可能不担心出问题。
谢凯泽也不在意，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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