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营组的意思是,五周年了,周边部那边要出设定集的话,出一套新的Q版塞设定集里。”
“哇,喝个茶碰碰嘴皮子就要画几百个人,先别管了,等主美发话,你活做完了想画着玩也没事。”
“我也就说说,做个心理准备。”
毕竟是过年期间,人并不多,她们聊天的声音阮卿卿能听得清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软件已经开启,她该拿数位板了。
数位板她很久没碰了,自从确认自己无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之后,阮卿卿就减少了自己看电脑的时间。
同样是发呆,对着画板比对着电脑好一些。
现在重新碰数位板,就像是坐轮椅的人重新试图踩自行车一样。不习惯,但上手之后,熟练感催促着她不断踩脚蹬子往前冲。
用数位板和用画笔区别不小,不过万变不离其宗,拿画笔到拿触笔,要画出来的终归还是画稿。
她把画好的手稿扫描件拖进去,开始试着重新使用软件。坐久了头皮还是会发麻,站起身,去办公区外拐角的休息区倒一杯牛奶喝,缓过劲来,继续。
或许是岑橙打过招呼的缘故,没有人问她,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类她暂时不方便回答的问题。
岑橙没说,但她心里清楚。
如果按照正常招聘流程,那她的简历上,学历只能写高中,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国家级奖项。过往作品也只有[@沉吟的鲫鱼]这个微博号上的产出,这个微博号吧……不说也罢。
外包只看作品,但真要招聘进来,正正经经坐班,入职流程绝对不像岑橙说得那么简单,且有的磨。
她倒无所谓,有板子给她画,那就画着。
聂文周已经是不能提及的存在,她有些好奇,现在的自己,还能画出什么。
毕竟她现在也好歹算是,在新的世界暂时有了身份。
不再困守宁安。
.
“不能查出她在什么地方吗?”
聂泽之歪在别墅沙发上,语调懒散而颓废。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曾经折射出海棠红裙的柔光,但现在只能映出阴沉的惨白色。
窗外是灰沉沉的阴天,那天二叔结婚后,天就再也没晴过。
卢敏希卢总听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理了理自己长了一截的头发,竭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只以谑笑的姿态回应:“你的身份放在小说里勉强是个总裁,但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要查阮小姐的去处,得去各个地方申请。你打算报什么申请理由,失踪?”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江云歌的微博首页置顶微博。微博带图,图片里的江云歌站在冬典影视公司门口的牌子上比V字,一袭红衣翩然肆意,笑容灿烂无暇。
“你和她不是还要联姻吗?这个节点去找阮小姐?”卢敏希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江云歌同父异母的妹妹,之前和你谈过恋爱的姑娘?江家同意吗?”
聂泽之面色惨淡。江家不同意,聂家更是不同意。
江老先生不愿多事,就当做从头到尾都只有江云歌一个女儿。阮卿卿进江家可以,只能按养女算,江老先生十分坚决。
聂家长辈甚至满意这种坚决,阮卿卿是什么人,什么地方长大的,江云歌又是什么地方培养大的?
没有更换联姻对象的可能。
更没有不联姻的可能——聂家见聂泽之有“不听话”的迹象,让他堂哥先接管冬典,加强和江家的合作。正好,江云歌出新专辑,大力推送,全网强推。
聂泽之努力联络,在冬典的权力终于不至于被全部瓜分,但已经分散,无法凝为一团。
“我确实没理由找她,我现在这样,找她,又能怎么样?”他语调低沉疲惫,抹了把脸,“但我现在确实想知道她在哪,现在怎么样。只是想知道。”
卢敏希十足冷酷:“她现在肯定过得不差,你别想她了。”
聂泽之惨笑一声:“现在,我看见江云歌,就忍不住想起她。现在境况完全反过来了。”
卢敏希知道聂泽之之前那个荒唐的合同,但她无心当聂泽之的树洞。
她是来谈公事的。
“现在公司管理混乱,那个新来的总,他有个远亲表弟,耀武扬威的,昨天去骚扰央央,被制止了还说一些肮脏话。你如果还想管,这个把柄拿去。”
聂泽之惊奇地看着卢总,她口中的央央是她的好朋友。
“不过,冬典影视公司,归根到底是聂家集团旗下的公司,”卢敏希的语调逐渐不耐烦了,“只要你不联姻,现在的管理问题还会在。你赶紧定下联姻,把新聂总送走,我才好把那个什么远方表弟处理掉。”
聂泽之半晌说:“如果我确定不联姻呢?”
卢敏希并不惊讶:“那你也快点说清楚,现在公司乱得不行。”
“不,我的意思是,”聂泽之执拗开口,“我不在意那些,我只想你告诉我,卿卿在哪,现在过得怎么样。”
卢敏希眨了眨眼。她其实对阮卿卿的去处一无所知,最后的信息只在于简短的微信语音聊天。
确认还活着,确认安全,够了。
“她过得很好,其他的让她自己和你说,”卢敏希站起身,语调依旧冷酷而不留情面,“你确定不联姻的话,这几天把公司的权责做好交接,然后你可以坐在这个小别墅里,爱怎么想她,就怎么想她。”
卢敏希起身离开,别墅客厅重归空荡。
窗外响起鞭炮声。元宵节要到了。这个中国的情人节,聂泽之大概得一个人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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