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求,陛下恩典。”
这般提议,像一个台阶,适时的来到了惠帝脚边。
这时候,大皇子也出了自己的位置,为弟弟求了父亲。
惠帝原是有些犹豫的,至此,也未全然散去。但,被儿子和重臣妃子用期待着目光注视着,他心里久违地生出了零星暖意。
终归,还是有人中正善良的活着。
长久地冷滞过后,惠帝下旨,“宣初家二小姐入宫。”
圣谕一出,洛西便是实打实的初家二小姐了。
谁,也不敢置喙。
话落,望向娴妃,“等来了,你也来见见。”
娴妃错愕过后,忙不叠谢恩,“臣妾谢陛下!”
直起身后,发现自己那傻大儿还发着愣,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打,“还不谢谢你父皇!”
“是不是不想要媳妇儿了?”
刚有多为着儿子,现在娴妃就有多嫌弃。此刻动手,力度落足了。闵延谕当即回过神,他的脸上终见笑意,
灿烂,由衷。
他朝着惠帝猛嗑了几个头,边嗑边道,“儿臣谢父皇,儿臣一定好好爱妻爱家,再不让父皇操心。”
惠帝:“......” 不让他操心?他怎么有点不敢信呢?不过罢了,终归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不至于全军覆没。
事至此,也算是完美收尾了,参与了的众人心神略松。哪知那二皇子,竟跪着转了向,朝着初明川,中气十足的一句,“岳父大人。”
初明川嘴角抽了抽。
一时之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耿直惯了的人,忧愁很难掩藏,落入初夏和娴妃大皇子等人眼中,皆是没能抑住笑,
娴妃面上亦是笑着,明润柔和,可心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心湖的水染了她的激动,跌宕起伏。
二皇子亲事定下,这意味着平西王一系退出了夺嫡大战,而初家,出了两位王妃,势必会更加的低调。其他的几个皇子也是如是想,是以事定以后,皆上前,无论真情还是假意,殷勤祝福少不了。
当晚,初夏随着父亲出宫。简单洗漱,她倚在床头,身旁,吟月三个忙活完了,坐在那儿唠嗑。初夏没参与,可她很喜欢这般气氛,是前世她求都求不来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初夏忽然掀开被,是想下床的样子。
吟月察觉,赶忙簇过来伺候,“怎么了?想要什么,奴婢去弄就好了。”
初夏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走下床前横塌,吟风已经递了披风过来。吟月给她裹实了,好奇心在短暂地停歇后复燃,“什么事儿?”
初夏:“给延礼写信。”
吟月:“那就写吧。” 自从上次,狼崽子二度救了自家小姐,吟月再未说他一句不好的。
吟风:“那我给小姐研点墨。”
终抵案几,初夏执笔,不曾避讳地在纸面上留下两个字:想你。
写完了,便搁下了笔。执纸于近处,断断续续地吹啊吹。
吟月笑开来,“这就是小姐说的信啊?两字?”
初夏轻轻恩了声。
吟雪见状,一脸认真地睨着吟月, “有句话,吟月姐姐没听过吧。”
吟月:“什么话?”
吟雪:“字越少,这事儿越大。”
紧接着,细化:“狼崽子看到这两个字,必定通宵达旦地忙完,然后使用绝顶轻功飞回来。”
这话一出,不说吟风吟月,她自个儿都笑开来。
这厢,初夏已经吹干了纸面,细致地折着。期间,目光在三个没大没小的丫头脸上掠过,“明儿,就和父亲说,物色些郎君同你们相看。”
“这般的吵,还是嫁出去好。”
三个丫头顿时闭嘴了。
相看,真的怕了怕了。
当夜,初夏的信便由咸佑送往南境。
同一时刻,宫廷内苑。
夜色幽沉,万籁俱寂。谁也想不到,帝王会在这个节点出现在昭妃曾经住过的明秀宫。多乐替他开了门,燃了灯,内里的一切随光涌入他的眼底。
霎时间,一桢桢画面不请自来,汹涌得让他抵御不住。他的眼眶,久违发热。他费力对抗着这种感觉,也因此长久地陷入沉寂。
多乐站在一旁陪他,也是鼻酸眼热。他从陛下登基前就陪着他了,他的种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太后。情绪兜头时,多乐忽地跪地,额头贴实地面,“陛下,奴才有事儿要禀。”
惠帝循着异动看向他,眼神微讶,“多乐?”
多乐擡起头来,“若是说错了,还望陛下饶奴才不死。”
帝王因他这话笑了声,从少时相伴至今,几时看到过多乐这般惊惧,“说吧,有孤在,谁也没法拿走你的命。”
多乐闻言,更是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他睨着帝王,一字一顿,“陛下,接初姑娘回程时,奴才见到了那荔山四端。”
惠帝:“这事儿你不是禀过了?”
禀得还挺详细。
多乐:“但奴才有一事未禀,奴才该死。”
惠帝只是定定看着多乐,让他得以一鼓作气,“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昭妃娘娘的影子。”
“那对眸子,那气韵......”
“陛下,奴才大胆猜想这荔山四端可能是遗落在外的七皇子。”
这话,普天之下,谁敢说?多乐得宠多年,也是反复犹疑,今日若不是被多年情谊裹挟,他仍是不敢。
这座大殿因他的话陷入沉寂,冰封一般的沉寂。
时间都似被冻住,凝了此间一切。
下一章,小皇子重归咸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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