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停下纷纷看着她。
“我生日那天,你们拿给我的烟火,是我三叔送的吗?”她看着她们问道,“还是说,他只是送了个蛋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保姆们大概也察觉出她已经知晓真相,不敢再隐瞒,“小姐,那是周总买给乔小姐的,因为剩下了一些,我们就想着给您放点……毕竟那天是您生日,我们——”
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就是害怕她追责。
谢疏音愣了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她没说任何话,提起被污雪沾染的裙摆,朝着楼上走去。
她静得有些可怕。
走进房间后,换掉长裙,摘下项链,躺在床上默默出神。
在她回来后的半个小时内,周韶川也回来了。
听见楼梯传来声音,走的方向还是她这边,便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面的项链走到门口。
‘吧嗒’一声将门打开,正好与走过来的周韶川打了个照面。
两人四目相对,凝固的气氛如窗外的冰雪,瞬间将时间冻结。
谁也没有说话。
“顾芸欺负你,我知道了。”周韶川主动开口,“我会叫她亲自跟你道歉,还有她母亲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心里真的过不去,我也可以让她来跟你道歉。”
谢疏音离开后,现场一片混乱,周韶川逮住顾繁逼问。
顾繁碍于压力,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顾芸跟自己母亲说得那些话。
本意是想让周韶川去安慰安慰她。
可没想到周韶川脸色直接冷下来,抓着他的衣服,“你们敢这么欺负她?当我是死的吗?!”
周韶川在风投界地位极重,抛开这个不说,单是他来自周氏一脉就已经足够份量。
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即便是顾家。
周韶川当场就训斥了顾芸一顿,说她不长眼睛,也不看看谢疏音是谁的人,让她第二天去跟她道歉。
顾芸被他这么训斥,哭哭啼啼闹了起来。
顾父上前劝架,但周韶川铁了心要给谢疏音讨回公道。
并且不顾往日情谊的指责起顾母来。
“当初是顾繁说喜欢她,我才有意撮合他们,但如果你们顾家因为这点破事来找她麻烦,下她的面子,那就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他手里夹着烟,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她喊我一声三叔,我就把她当做亲侄女看,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谁敢找谢疏音的麻烦,就是跟我周韶川作对。”
圈内富二代众多,也不缺乏有家世背景的人,可周韶川不一样,父母往上数三代,全都是在政商两界的权威人物。
而他本人的背景纵横交错,不仅仅只是在商业混那么简单。
得罪了他,实在没什么好果子吃。
碍于现实原因,顾母也只好跟他说了声抱歉,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周韶川没理她,转身牵着乔雪宁离开了现场。
因担忧谢疏音被秦予带走,所以便让司机送乔雪宁回去,自己则开车回家。
乔雪宁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离开时,略有些担忧。
回到家里,得知谢疏音已经回来了,他稍微松了口气,一边解着西装纽扣,一边朝着楼上走去。
小家伙比想象中的要受伤、要难过,他微微蹙起,说道:“或者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跟我说,我来处理。”
“没有。”她闷闷的回答,“挺好的。”
周韶川微微叹了口气,“哪里好?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那是过敏。”她强行解释,“另外,这项链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它不是我的。”她倔强的将项链塞到他手里,“我想睡觉了。”
然后,也不管周韶川什么反应,直接将门关上。
周韶川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皱。
那晚过后,谢疏音就很少再见周韶川。
她也很少会再主动追问周韶川的事,仿佛那个晚上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梦境中的一环。
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依旧每天上学、回家,做着自己那些琐碎的小事。
偶尔还是会想起他。
可是想起后,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二月三号是除夕。
她买了一些烟花爆竹回家,准备跟家里的那些保姆们一起燃放。
抱着东西走进大厅时,就看见周韶川正搂着乔雪宁坐在沙发上。
她枕着他的腿,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剧情,笑着握着他的手,说道:“你不是说最讨厌看这些泡沫剧吗?我看你看得挺开心。”
“看跟谁看吧。”他语气淡然,却夹杂着宠溺,“跟别人看就没多大意思。”
谢疏音距离他们不过几米远。
可她却觉得有一个银河那么的遥远。
再不甘心也要承认——周韶川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
两人如胶似漆,并未发现站在门口的谢疏音。
乔雪宁的手指传过周韶川的手掌,微微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的脸,再伸手去抚摸他的侧脸。
暧昧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突然喊道:“小姐,您回来了。”
一句话,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望去——外面的雾茫茫的白雪,她穿着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浅粉色羊绒大衣,头发随意的扎起,有几缕长发垂落在脸颊上,清冷的气场显现无疑,雪白的肌肤上略带着红润的光泽。
周韶川站起身来,走到谢疏音跟前,说道:“这么冷跑出去做什么?”
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除夕快乐啊,小朋友。”
谢疏音看着他,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除夕快乐,三叔。”
然后伸出手,“要红包。”
周韶川单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早就给你准备了。”
她接过红包,抱着烟花爆竹往里走,在经过乔雪宁跟前时,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既然他对她从未动过感情,那她就努力让这份无疾而终的暗恋回到原位。
他是三叔。
只能是她的三叔。
周韶川:每次回想起这个时候,就想掐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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