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线（八）
打定主意后，简寒也不急着把他送回房间了。她挨着顾灼坐在沙发上，拿着扇子给他扇了扇风，有些过分温柔的殷勤。
“小灼小灼，我问你——”
“你会——”你会喜欢上我吗？
不能这么问，一问他就又会想逃避，还不如让他先自己骗自己。
简寒的话在嘴里拐了个弯，道：“你觉得，你拍过的那些偶像剧里，哪个女主角的类型你最喜欢？”
先确定一个方向，她可以往那边努力。
顾灼仰靠在沙发上，一双眼像蒙了雾气的月。
他想不起来那些女主角们是什么类型的了，和他一起拍摄的女明星，多半演技也不怎么样，镜头里面假惺惺的，他喜欢不起来。
“没有。”
简寒继续给他扇风，眼睛不自觉转了一下：“那你自己有喜欢的类型吗？”
顾灼看着她，眼睛很久才眨一次。灯光下，简寒的面容恬静而白皙，此刻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由衷道：“没有。我不想喜欢谁，没那个时间。是不是有谁纠缠你，让你把我介绍出去？”
顾灼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简寒奇怪他的话：“没有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顾灼笑了一下。好的，随便问问。他全然不信。
“你不要帮别人这种忙，就算是你出面，我也不会和他们妥协什么。”
简寒感觉话题越描越黑也越聊越偏了：“我真的没有帮人忙，是我自己想知道。”
顾灼无意与她争辩什么，他困倦地闭了闭眼。
简寒装作看不见他很累的样子，醒酒以后他就不会再这样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了，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小灼，你说话呀。”
“说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没有。”
“难道你喜欢男生？”
“哈。”顾灼睁开眼，“好恶心，别说了。小寒，我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
说着，他动作缓慢地起身，像是有些晕的样子。失去平衡的前一刻，简寒支撑住他。
她有点遗憾地想，好吧，就让他去睡觉吧。
可是——
“小灼，你心里感觉最好的女孩子是谁？”
简寒想，是我。
顾灼道，“你啊。”
简寒问：“那你喜欢我吗？”
顾灼：“......”
他停下挪移的脚步，晃了晃头，一个字断定，“梦。”
简寒失语：“......”
默了几秒，她笑了下。
就这么不想和真实的她聊聊感情的事吗？
他就，这么怕失去她吗？
她放过他一般，重新搀扶着他：“是啊，是梦。恭喜你，小灼，你梦到我了。”
一旦接受是梦，顾灼的肩膀便安心地垂了下来。他像小时候一样，用脸贴了贴她的，最后吻在她的侧脸。
“好想你呀，小寒，就算是梦里也多来看看我嘛。”
他的撒娇黏糊糊的，简寒有些脸热，瞪大眼睛看着近处的他。他眼中朦胧纯粹，并不存在任何情意，反而是一种皈依般的迷恋。
离攻略成功还很遥远。这周目才刚刚开始，她今晚不该着急的。
“好，我会多来看你。”她透过顾灼精致好看的脸，寻找他小时候的影子。
“回去睡觉吧，小灼。”
顾灼醒时，已经上午十点多。
睡前喝了酒，他的头有些疼。忍过了一阵疼痛，他拿起手机，处理一些信息。
工作上的事务被经纪人和助理安排妥当，只要他在定好的时间出现就可以。
家里那边，陈秘书通知他，下个月是父亲的生日，他身为儿子要做一些准备。
小寒那里也有消息发来。
【优优做了早饭，锅里有粥和包子，你记得吃。】
顾灼盯着她的头像和对话框，脑子里闪过昨晚的一些片段。
明亮的灯光，认真的眼睛，细腻的脸颊，颈窝的暖香。
他把手机息屏，扔到枕边，手臂遮住眼睛。
他什么都记得。
就算关系再好，那个距离也不可以的。是他疯了。
顾灼带着一团糟的心情起床洗漱，收拾得差不多了，门铃便也响了。
他到门口给助理开门。助理是个很清瘦的男生，还很年轻，进了门和他打了声招呼，便里里外外倒腾他的生活用品，全部收拾好以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捶了捶腰。
顾灼端碗喝粥，走近，帮忙捶了两下：“辛苦了。”
助理乐呵呵的：“为了小灼哥，不辛苦。”
顾灼又喝了两口粥，想起昨晚萧优的话，问他：“你喜欢小寒？”
助理的笑顿了一下：“小寒是——小简姐是吗？”
“对。”
“怎么会呢，我哪敢呀，小灼哥你不是喜欢小简姐吗？”
顾灼的粥差点呛出来：“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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