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丁若溪再清楚不过这声音是怎么来的, 不可置信的急忙朝前走。
这条暗道修建于几十年前,是用于在紧急情况下供府里主子保命用的,于是, 暗道直通苏慕凉的卧房,苏会拉住丁若溪的手, 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丁若溪忙屏住呼吸放缓步子, 待上了台阶后,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紧闭的博古架门扇拨开一道缝,刺目的光线霎时照亮两人脚下的一片地儿。同时,两人也看清楚了屋中情景。
苏慕凉浑身衣衫松散的坐在床沿后仰着头, 他嘴里粗喘着气, 右手往下摁着跪在他脚下一步远的那名丫鬟的头。
*
那丫鬟似不情愿, 脸上犹带泪痕,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之声, 表情痛苦不堪。
他脸上是和丫鬟截然不同的欢愉神色, 身子不停地战栗(审核的人看清楚, 我什么都没写), 到最后似是忍耐不住,猛地将丫鬟从地上拽起来,掀翻到榻上俯身过去。
“二郎君,奴婢今日身子不舒服?可否等明日再........”
床帷落下,床榻内传出苏慕凉一句冷斥:“亏我今夜兴致高, 想要好好疼疼你,你却非要在这种时候扫兴?”
“不是,奴婢, 奴婢........”
“好了!我说过只要你能帮我治好我的隐疾,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话, 低头........”
接下来一些不堪入目的话伴着女子的嘤咛声不断从床帷里传过来。
丁若溪心神俱震,不自觉朝后退了半步,他什么时候忽然又行了???
苏会冷淡的嗓音适时从头顶洒落:“半个月前秦用找来的一名神医帮他治好的病,我也是昨夜才得知的消息。”
说完危险的眯了下眼,讥讽道:“看来我这个弟弟到现在对子嗣上还不死心。”
丁若溪骤然想起刚才苏慕凉和她说的话,什么他要和她生孩子,那时她因刚得了阿娘的遗物情绪不稳,还只以为他说的是,等他治好了隐疾后和她生孩子,于是,当场拒绝了,完全没往这上面想。
现在看来,他这隐疾很可能早就好了,那她这些天所受的逼~迫和屈辱算什么?
一场天大的笑话吗?
只一刹那,巨大的被羞辱感铺天盖地袭来,丁若溪双耳嗡嗡作响,身子朝后踉跄几步,险些站立不稳。
苏会手疾眼快的忙扶着她的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微朝上一勾,嘴上却关切道:“还要看吗?”
丁若溪只觉恶心,无力的摇了摇头。
苏会深深看了眼床帷后,扶着丁若溪朝来时的暗道折返,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丁若溪全部心神都在刚才那冲击人眼球的一幕上,走路也心不在焉,好几次没留神踩到他脚上的靴子,苏会只微皱下眉,并没说什么。
直到丁若溪说累了,想要回去休息时,苏会才垂下眼看着她憔悴的脸,忽然沉下声:“昭昭,想不想杀了他永绝后患?”
听到这绝情的话,丁若溪惊的猛地擡头,瞪大眼瞠目结舌:“什,什么?”
苏会将她神色收入眼底,淡淡的又重复一遍:“出去偷吃的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之分,他前脚刚给你许诺再不碰别的女子,转头就又背着你睡屋里的丫鬟,对你如此无情无义,混账至极,你不想杀了他吗?”
丁若溪脑子本就乱成一团麻,又见他言语中不似开玩笑,更为震惊,抖着唇因不可置信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反问:“他,他不是你亲弟弟吗?”
他这个做长兄的,怎么忽然想杀自己的亲弟弟?
这简直荒谬至极!
苏会的面容隐在暗处,皎洁月光洒满他肩头,只见他唇角浮起一丝冷嘲的弧度,只定定的盯着她脸色,答非所问道:“且不说这个,你只需点头,想还是不想?”
丁若溪几乎下意识就要点头说“想。”但,刚才遭到屋中那一幕冲击后仅剩下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并不是因为她对苏慕凉还有感情,而是——
她和苏慕凉自年少起便相识相恋,以她对他的了解,他除了懦弱无能外,人品尚可,而且平心而论,他婚后除了逼~迫她生孩子外,对她还算优待。
她如今对他虽没男女之情,可许是两人年少时的感情太过美好,眼下他又命数短促,甚至不需要她动手就活不过今年年底,于是,她对他的恨便统统化为了“可怜。”
除此之外,她永远忘不了当年丁家落难之时,苏慕凉不顾前途对她伸出援手的事,当年若没有他,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个肮脏下~贱的奴仆手里,根本不可能还活到现在,常言道:救命之恩大于天。只要不涉及性命,所有的事都要排在这个后面。而她自小的教养也不允许她自己做出比他更卑劣的事来。
所以,哪怕她恨不得他立马去死,她也做不出杀了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想,还是不想?”
夹裹着揾怒的逼问再次在耳边响起。
丁若溪强行逼自己镇定,她双手攥成拳头,满脸无措的反问:“我,我不想,长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
而她这紧张的反应落入苏会眼中,却是另一层含义了。
她根本不敢对苏慕凉下手,或者可以说苏慕凉已经这么对她了,她心里还有苏慕凉,不愿苏慕凉死。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一个永远见不得天光的替代品?
一瞬间,刚才被他压下去的醋意从心底腾的一声窜起,苏会脸色骤然沉厉:“你到底还是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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