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杰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紧随而来的是疲惫。
从那间酒吧离开后,他又连续好几天没日没夜地投入到了对“黄兰兰案”的调查之中。
他调阅了所有相关的卷宗,走访了所有能找到的线索人,甚至将黄兰兰生前可能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排查了一遍。
然而,结果却依旧是石沉大海,毫无进展。
尹杰回到了曲河镇当地的治安署。
这是一栋略显陈旧的二层小楼,墙皮有些斑驳。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略显拥挤的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几个穿着制服的治安员正埋头处理着手头的案子,打字声、翻阅文件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尹杰走到安排给自已的临时工位前,将头上那顶鸭舌帽随手丢在桌上,脱下身上那件便衣外套,露出了里面那身笔挺但略显褶皱的治安制服。
“回来了?”
旁边工位一个年轻的治安员,听到动静,抬起头问道。
“怎么样?黄兰兰那案子,有查出什么新线索吗?”
尹杰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没头没尾的,就像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到线头。”
他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继续说道:“我来到曲河镇之后,这案子所有的线索都像是被掐断了,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本来以为能从黄兰兰的社会关系上找到突破口,顺藤摸瓜查到葵花福利院,想着她是从那里出来的,福利院的人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结果对方也是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那院长,看着和和气气的,说话滴水不漏,比审讯室里的老油条还难对付。”
年轻治安员听到尹杰提到葵花福利院,叼在嘴里的笔也停下了晃动。
“你都查到葵花福利院那里去了?”
“怎么?你知道些什么?”尹杰抬起头问道。
那年轻治安员被尹杰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摆了摆手:“嗨,也没什么。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这葵花福利院,在我们曲河镇可是大大的有名。”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说道:“你要说在曲河镇,不知道葵花福利院的,那他肯定就不是本地人。”
“这葵花福利院,是我们这儿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福利院了,据说几十年来,陆陆续续收养了几千个孤儿。”
“逢年过节,市里的领导都还会过去慰问呢。”
“几千个?”
尹杰闻言,心中猛地一动,如同拨云见日般,一个之前一直被他忽略的疑点瞬间清晰起来。
是啊!
如果葵花福利院真的如他所说,是曲河镇最大的福利院,那么它这几十年来收养的数千名孩子,如今岂不是遍布曲河镇的各个角落,甚至可能已经进到了各行各业。
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浮现在尹杰的脑海。
那么多孤儿,他们的来源真的都那么清白吗?
这几十年来,难道就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有没有像黄兰兰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甚至可能被当做某种祭品的人?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葵花福利院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隐秘的网络?
有没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掩盖真相,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麻烦?
尹杰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年轻同事的声音将尹杰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尹杰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位热情而略显稚嫩的同事。
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眼前的这位同事,他会不会......
尹杰定了定神,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案子太棘手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估计要成悬案了都。”
那年轻同事闻言,露出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在我们曲河镇,有些案子,的确是不太好办。”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个我们署里以前发生的邪门事儿,就当听个乐子,解解闷。”
尹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
年轻同事回忆道。
“有一天,署里突然来了个男人报案,说他杀了人。”
“当时可把我们给吓了一跳,全署的人都动员起来了,折腾了大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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