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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1 / 2)

069

四海翻腾得越来越来厉害,南音再等不下去,冒着危险跑入扼杀林,身后惊呼阵阵,她无暇去管,一鼓作气行到失魂崖,羌采果不其然,在崖的另一边等着她。

达奚菩紧随而至,南音侧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在等羌采开口。

羌采却凝视着达奚菩:“如今苍生因你罹难,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南音迷惑极了,不解地回望。

“当初达少悻为引起仙门动乱,盗走神器千钧杵,将杵芯融入无妄海,以至四海失去关键支撑,才走到了今日。”羌采看向她,解释其中原由。

“那现在怎么办,如若入无妄海,可有希望将杵芯寻回?”南音记得这事,现在追究是谁的责任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先解决这个危机。

羌采闭上眼睛,无奈摇头:“希望渺茫。”

“那也要试一试。”南音捏了一个诀,赶往无妄海,如此这番,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从她离开,到她到达无妄海边缘,羌采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她跳下的那一刻,他猛然睁开眼,对上达奚菩了然的目光。

他的谎言,只能骗得了昏睡九百年的南音。

“你可知我等当初为何将你留在斜阳宗,又为何将你魔神之子的身份公之于众?你说我们有没有想到,你会因这个身份受尽欺辱?”羌采一字一句吐来,仿若凌迟的刀。

“我们当然想到了,所以提前毁你的灵根,断你的经脉,为的就是让你毫无伤人的能力,只能如鱼肉般任人宰割。”

可任他如何激怒,达奚菩倚着树干,始终平静地看着他。

“看来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竟可以让你这么轻易就原谅了过往的一切。”

“可我若是告诉你,你根本不是什么魔神之子,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仙门后人呢?”

达奚菩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羌采继续说道:“你的父母曾是斜阳宗之人,你的母亲在一次绞杀魔族的任务中受伤,你生来就是死胎,为给你续命,他们四处戕害人命,还与魔族勾结,试图盗取神器,被抓获后仍不知悔改,最终被樊叶祖师诛杀。”

“而你身上因沾染了太多魔气,又与那个真正的魔神之子年纪相仿,为了找出彻底杀死他的办法,我们想出了这个移花接木的法子。”

“不然你说为什么,你身为魔神之子,却没能继承半点魔神力量?”

“为了活下去,你这些年走得有多辛苦,就不必我详细说明了吧。”

“不需要,你说完了吗?”达奚菩一直忍耐着,他知道羌采在故意激怒他,在南音还没回来前,他不能失控。

“没有。”羌采施施然摇头:“以往每次我们十位仙祖重聚,都有一件大事要做,你说这一次,我们会做什么?”

达奚菩还是没说话。

羌采却好似看穿了他:“你想得没错,我们经过多年苦心孤诣,终于找到了彻底杀死魔神之子的办法,而你这个替代品,从今日起,便无用了。”

他擡手示意,剩下的九位仙祖瞬瞚而至,十道光柱将达奚菩团团围困,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一个替身而已,也值得各位如此大动干戈?”达奚菩从容不迫地往前一步,朝下看了眼无妄海的方向。

他们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一齐朝他发起进攻,白光化作丝线,从他耳、鼻、眼、口、皮肤中分别进入,封闭他的五感。

然而不过片刻,达奚菩将丝线一根根抽出,并反手掷回他们身上。

虽说胜了一成,但他没讨到好,身上血迹斑斑,头发也散落下来。

一直都是他们进攻,达奚菩只有逃走和防守,可仙祖之名不是白叫的,再这样下去,他只怕等不到南音回来。

“你们说我只是一个替身,那可否在我死前,让我见见那位真正的魔神之子?”达奚菩刚停住脚,便被一只追着他的十柄剑尖抵住,每柄剑指向的都是他的命脉。

“若不让你见,你会如何?”羌采问道,随着他的东西,悬在达奚菩头顶的剑柄,向下压了一寸。

“不让就不让见,还能如何?有你们十位仙祖在,还怕我区区一个替代品会卷土重来吗?还是说你们在隐瞒什么?”他转动双目,看向羌采。

“既然各位不愿说,那就怨不得我了。”达奚菩握住头顶的剑尖,用尽全身力量,也只将它往右偏移了一寸,却因此扰乱其余九柄剑,飞速朝他刺下。

命悬一线时,他轻松地勾了勾唇角。

黑雾从他脚下蔓延而起,旋转着将他包裹,剑尖落下来,被以相同的力量弹了回去。

十位仙祖各自接住剑,对着在黑雾里挣扎的达奚菩,共同念起一段咒语。

达奚菩觉得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穿破他的□□,想要突破出来,正要突破防线时,被他一掌摁了回去。

……

南音在无妄海海底游行了许久,没找到杵芯的半点踪迹,但她明白放弃意味着什么,所以即便游至无力也不愿放弃。

恍惚中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住在一个精致的宫殿中,宫殿的主人是她的爹爹,在她的生辰这天,给她送了一个礼物,正是十大神器之一的白云灯。

有一日她不慎割破手指,血滴掉入灯盏中,灯亮了一瞬,又很快熄灭了。

她喜欢看灯亮起来的样子,所以后来每次受伤,她都会把血液收集起来,滴入灯盏中,渐渐地,灯亮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高兴极了,每日都抱着白云灯在殿内玩耍。

后来有一日,哥哥带回来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长得好看极了,脾气却不太好,第一次见面,就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一边哭,一边将血水收集滴入灯盏中,嘴上说着要将他咬她的事告诉哥哥,手上却在掩盖伤口。

她没说过讨厌他,可哥哥还是生气了,将他抓起来,关在笼子里,日日用两函经净化他。

她不同意,哭喊着要哥哥把他放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他与她们是不一样的,他身上带着魔气,失去理智时会无差别杀人,且世上无人是他的对手。

自从他被关进笼子后,她就夜夜睡不着觉,耳边好像能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

一想到他和她一样,还只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她就更难过了,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每夜趁哥哥入睡后,她就偷偷跑出房间,去到千诛松下给他送吃的,唱歌给他缓解疼痛。

她连着去了一个月,他才肯正眼看她了,目光依旧冷淡,她不在意,趁机鼓励他:“你要加油喔,等你治好了病,我带你去天池玩,哪里可漂亮了,有许多漂亮的花,还有蝴蝶……”

她期待了一年,可哥哥说他的“病”虽有好转,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能放他出来。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还是跑去安慰他:“别怕,不管你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会陪着你的。”

一晃多年过去了,他们逐渐长大,却还是一个在笼子里,一个在笼子外。

少女有了很多事要忙,也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看他。

少年脱去了稚气,性子变得越来越冷漠,还动不动就训斥她。

这天被他骂过之后,少女赌气说以后再也不来看他了。

之后果然没有来。

一天,一个月,一年……

少年等了整整三十年,笼子上长满青草,身上的两函经再也没发作过。

他打开笼子,走了出去。

殿内正在举行婚礼,到处都布满了喜庆的红绸。

恍惚中,听到有人呼唤少女的名字,他跌跌撞撞地冲上去,扯下新娘的头盖,盖头下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反倒是这一举,让他成为人群焦点,所有人围在他身旁,对他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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