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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1 / 2)

072

箜芜将都云鹤带进了自己的领地。

静谧幽深的枯井中,她斜靠在青檀木卧榻上,长到脚踝、随意松散的青丝如裁剪拔丝的玉带般裹挟周身,双足未着鞋袜、赤条条地暴露在空气中。

清秀的眉眼中堑着闲散,正如黑夜里随风摆动的黑色竹影,一影一绰都恰到好处。

而当领地被外来者侵犯时,她双眼清明地看着她,似高悬在空的明月,用妖冶的外表与纯净的内心,勾勒出强烈的反差感:“看够了吗?”

“你这个样子,我看一眼都嫌多。”都云鹤嫌恶地将眸子离开,眼底没有一丝情感。

箜芜并不在意,擡首遥望上空,露出鲜红衣襟的映照下,白里透红的脖颈。

从见到的第一面,两人就注定不能善终。

“你出不去了。”她如一缕清风般,从他的身旁缓缓擦过,柔雅的嗓音散在微冷的空气中。

都云鹤愣了下,似干渴的人被强行灌进清水般,即觉得清凉盛许,又觉得有苦难言,他踩着青石,跟在她的身后:“你说什么?”

本来高大伟岸的身姿,此刻却犹如干枯的朽木,双唇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可恨又可怜。

箜芜媚眼如丝,笑得花枝乱颤:“怎么,就许你骗我,就不许我也骗骗你吗?”

“你也敢?”他咬牙切齿,眸中还余一丝希望,似是真的笃定箜芜不敢骗她。

箜芜都看愣了,不住地摇头苦叹:“都云鹤,都云鹤,你竟是这般自以为是的吗,真是枉我对你心存幻想。”

沙沙的风声忽然静止,鸟儿竖起的耳朵,竹叶停止晃动,只有脚下的细沙随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不断地翻层为薄雾,试图遮盖一地的荒芜,他立在这荒芜之中,一时竟觉得恍惚。

自以为是,他么。

不,不是他,怎么会是他呢,他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和达奚菩不一样,他品性高洁,心地慈悲,救人无数……应该被人尊敬爱戴才对。

对了,箜芜根本不是人。

怎会知道他的苦心?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了。”他掌心蓄力,朝箜芜拍去。

箜芜一动未动,临头关头他突然反悔,朝侧边拍去,身后的石榻碎成两半。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榻前,转身站定,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这次,可别再失手了。”

“你想死?那我就偏不如你愿。”

“我要把你锁起来,亲眼看到我是如何逆风翻盘,受万人敬仰的。”他擡起双臂,双腕间的枷锁,随着他的动作,越发地显眼。

箜芜不耐烦地闭了闭眼,闪现到他面前,一巴掌将他呼倒:“说够了没有!”

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来:“你早该死了,这辈子活到现在,也该满足了,现在把身体还给他真正的主人吧。”

她咬破手指,将血点在他的眉心,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念了一串咒语。

井底的阵法启动,他的魂魄脱离肉身,进入瓶口。

将瓶口封住,她拎着都云深的身体走出洞xue,一气蕴高深之人,立在洞外。

她走过去,将白瓷瓶递上:“仙尊。”

“嗯,今后你就留下,随本尊修炼吧。”胡梅成将瓶子接过去,满意地点头。

“谢仙尊。”箜芜拱手。

……

南音藏东西的本事不行,尽管每天都换一个位置,还是被达奚菩找到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尴尬的是红布上她歪七扭八的针脚,实属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没摸清里面的门道。

反正都被发现,她就硬着头皮向他求婚了。

达奚菩看着歪七扭八、却诚意满满的两件婚服,到底还是松口了,就是拒绝穿她为他“精心”缝制的这件,说要亲自筹备婚礼的一应事宜。

他都答应了,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

南音索性放开手,任他去折腾,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在榻上睡过去的,只要清晨和傍晚的时间,再艰难也会爬起来,看看日出和日落。

他准备了近半个月,才将两件婚服制成,看起来与普通喜服不太相同,不过南音没在意。

他就是扯两张红布,盖在她身上,她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再华丽终究只是形式,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的是,想见的人在身边。

成亲那日,南音本想画个美美的妆容,头却晕眩得厉害,试了好几次,不是把画眉的柳条戳到眼皮上,就是把口脂抹到鼻头,

只得佯装懒惰,让达奚菩出门,给她寻个梳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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