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雾气散得差不多时,姜雅琴裹着他的白衬衫晃到床边。
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锁骨处那颗淡粉色的痣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发梢还滴着水,在床单上洇出几点浅痕。
“沈总不是说要哄我睡觉?”她跪坐在床垫上,脚尖轻轻碰了碰他搁在身侧的手背,“光躺着多无聊。”
沈杰喉结动了动,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平板。
昨晚整理老电影片单时存的《情书》正好派上用场——他记得这片子节奏慢得能让人眼皮打架,前世追伍芷清时,对方靠在他肩头看了十分钟就歪着脑袋睡过去。
平板蓝光映在姜雅琴脸上时,她突然歪头咬住他的耳垂:“关灯呀。”
黑暗里,博子在雪地里大喊“你好吗”的声音响起。
沈杰刚要松口气,小腿突然一热——是姜雅琴光溜溜的脚丫子顺着他睡裤往上蹭,从脚踝到膝盖,又慢悠悠滑下来。
“雅琴。”他声音发哑,伸手去捉那只作乱的脚,却被她灵活地躲开。
“电影多闷啊。”她蜷起脚趾挠他掌心,“你看博子多可怜,爱了十年才知道是替身。”
沈杰握住她的脚踝,试图把人往怀里带:“那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替身?”
“笨蛋。”她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腰上,衬衫领口大开,发梢的水滴顺着锁骨滚进衣襟,“你是我挑了两辈子的人。”
平板的光映着她发亮的眼睛,沈杰突然忘了电影演到哪一幕。
他的手虚虚护在她腰后,生怕碰重了,又怕碰轻了——直到那只作乱的脚再次蹭上他大腿根。
“姜雅琴。”他咬着牙捏她的后颈,“再闹就把你丢去客房。”
“丢呀。”她笑着往他颈窝里钻,发间蓝风铃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你舍得么?”
沈杰到底没舍得。
他关了平板,把人圈在臂弯里:“说电影,说不出来就睡觉。”
“那我问你。”姜雅琴指尖戳他胸口,“藤井树最后看到借书卡背面的素描时,为什么哭?”
“因为她终于知道,有人偷偷爱了她整个青春。”沈杰摸她发顶的湿发,“困了就睡,嗯?”
“那你呢?”她声音越来越轻,“你偷偷爱了我多久?”
沈杰低头,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他吻了吻她额头:“从知道重生那天起,从在医院走廊看见你替我爸垫医药费那天起,从你把黑丝卷成蝴蝶结别在我西装口袋那天起……”
怀里的人没了声息。
他轻手轻脚抽走平板,替她掖好被角,却在关灯时瞥见她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节还保持着半蜷的姿势,像只不肯松爪的小猫。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毯上时,沈杰被眼眶的酸胀感弄醒。
他侧头,看见姜雅琴蜷成只虾子,半边脸埋在他枕头里,嘴角还沾着点口水。
空调风正往她光裸的小腿上吹,他轻手轻脚调小温度,拿薄被给她盖上。
刚套上衬衫,玄关就传来敲门声。
“沈总!”李萌悦的声音带着点急,“苏总监没来上班,昨晚她和许泽恺在公司吵架了!”
沈杰系纽扣的手顿了顿。
他记得上周团建时,许泽恺借着酒劲抱了苏晓晴,当时这姑娘红着脸跑了,现在倒闹起矛盾了?
开门时,李萌悦正绞着手指在门口转圈,见他出来赶紧说:“我今早去财务室送报表,苏总监的椅子空着,她手机也没接!许泽恺今早黑着脸,我问他他就说‘别烦我’……”
“小年轻吵架正常。”沈杰扯了扯领带,“你急什么?”
“我、我昨天帮苏总监整理凭证,看见她抽屉里有盒避孕药!”李萌悦突然压低声音,“许泽恺该不会……不行吧?”
沈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咳嗽两声,瞥见姜雅琴在卧室里翻了个身,赶紧把李萌悦往电梯口带:“你啊,少操心别人的床事。”
“可苏总监平时对我挺严的……”李萌悦还想说什么,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沈杰按住电梯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你见着苏晓晴,嘴甜些。”
李萌悦眨眨眼,刚要追问,他已转身回屋——姜雅琴正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口,白衬衫皱成团,发顶翘着撮呆毛。
“谁呀?”她嗓音哑得像含着糖。
沈杰走过去替她理顺翘起的头发:“李萌悦,说苏晓晴和许泽恺吵架了。”
“哦。”姜雅琴打了个哈欠,突然揪住他领带往下拉,“那沈总要去当和事佬么?”
“不去。”他低头吻她发顶,“我要哄我家小朋友吃早餐。”
电梯里,李萌悦摸着发烫的耳朵。
刚才沈总说“嘴甜些”时,那眼神像在提醒什么——她忽然想起上个月苏晓晴查账时,自己漏了笔报销单,当时那女人盯着她看了三分钟,看得她后背发凉。
“难不成苏总监和许泽恺的事,沈总早知道?”她嘀咕着按了公司楼层,“下次见着苏晓晴,还是绕着点走……”
李萌悦站在财务室门口时,指尖在门板上悬了三次。
第一次刚触到木纹,里面传来重物砸在桌面的闷响;第二次缩回来时,指甲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第三次她闭着眼猛敲三下,门开的瞬间差点踉跄——许泽恺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胡茬青黑,眼底乌青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李萌悦?”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擦玻璃。
“苏、苏总监没来上班,沈总让我问问情况。”李萌悦的舌头比平时短了一截,余光瞥见财务室里苏晓晴的工位空着,桌上的马克杯还搁着,杯壁凝着水痕,“她手机也没接……”
许泽恺的喉结动了动,指节抵着门框发白:“她昨晚说要冷静。”
“冷静?”李萌悦的眼睛突然瞪圆——她看见许泽恺手腕内侧有道红痕,像被指甲抓的,“该不会是你们……”
“滚去开会!”许泽恺突然砰地甩上门。
李萌悦被震得后退两步,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刚才门合上时,她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珠滚地的脆响,像极了苏晓晴总装在抽屉里的薄荷糖。
沈杰在玄关换鞋时,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回头便见姜雅琴趴在床头,白衬衫滑下半边肩膀,正用他的刮胡刀小心翼翼削苹果。
阳光穿过她发梢,在刀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雅琴。”他走过去按住她的手,“这刀没消毒。”
“那沈总帮我削?”她歪头把苹果塞进他掌心,眼尾还沾着没擦净的睫毛膏,“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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