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所作一词,虽已成篇,然尚未命名。敢请太夫人赐题,以成全此篇?”
吴国太闻言一怔,旋即展颜而笑,半嗔半讶道:
“江公子莫非有意取笑?我不过妇道人家,何德何能,为此等雄文命名?”
语虽谦辞,眼中却不无欣然之意。
她心下自知,这词作若真能广为流传,旁人提及时必言“某年某月,江东太夫人设宴,刘皇叔醉舞,江公子赋词”。
若再添一“太夫人亲提其名”,岂不为她更添一重光彩?
江俊见其意动,心中微笑,依旧拱手恭敬道:
“词乃偶得,实赖宴会之设与诸贤雅集,方有此篇。若非太夫人雅意款待,俊焉得挥毫?此名,本应归于太夫人。”
一番话,说得恭敬得体,又将功劳巧妙分润,显得滴水不漏。
吴国太轻轻颔首,眉宇间已掩不住喜意,旋即转首看向孙权,笑问:
“吴侯,你意下如何?”
孙权亦起身躬身道:
“孩儿以为,太夫人最宜为此词命名。若能借用太夫人之名与玄德公之号,亦可成佳名。”
吴国太闻言颔首称善,略一沉思,缓缓开口道:
“若如此,不若题作《太夫人宴赋玄德公词》——既不夺皇叔之风采,亦使宴会之意留于篇名之间,可好?”
堂上宾客虽有人心中腹诽,暗觉此名略显平直,但席间俱是识时务之人,见太夫人亲自命名,又见江俊尚未有异议,皆不敢妄言。
不料江俊却拱手朗声道:
“此名典雅大方,含蓄而不失尊重,俊以为佳名也。谢太夫人赐题!”
话音落处,堂中众宾纷纷称善,气氛一时温和而喜悦。
吴国太闻言,笑意更深,语气中满是和悦:
“江公子言得,还有一事相请,是为何事?”
江俊微微拱手,清了清嗓子,随即朗声道:
“适才席间偶闻坊间传言,言道孙小姐与玄德公将缔结良缘。
“俊出身寒微,自知无缘登堂入席,然心中欢喜难掩,若太夫人不弃,愿在大婚之日为二位新人献上一篇贺诗,以表寸心。”
此言一出,席间忽而静寂。
众人皆怔,不禁互视。连案前的丝竹也仿佛停顿了半拍。
周瑜眉头一紧,面色霎时变幻,如乌云欲雨。
他心中大恼,却不得不隐忍其表,只因江俊此言一出,正中要害。
这场设局的“佳宴”,本意是让刘备出丑,令吴国太心生退意,从而斩断这桩尚未明言的婚事。
可眼下,江俊竟在众人面前直接提起,并以“贺诗”为名将此事推至台前。
局势,顿时由暗转明。
吴国太转眸望向刘备,心中亦起波澜。
数日前,孙小妹因不愿下嫁玄德而负气离府,后才遭山匪所劫,此事尚且历历在目。
彼时她也颇为犹疑,毕竟刘备年近半百,而孙氏之女,正值芳龄。
倘若强行撮合,终归难为人情。
可今夜,刘备舞剑酣然,虽有醉态,却自有风骨;
而江俊一词,此刻她已然将刘备,带入到了那个“烈士暮年”的英雄形象之中。
此情此境,令她心生改观。
吴国太终于缓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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