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方才兵器先碎，那碎的便是自己的颅骨。
甘宁抬手掸去肩上的木屑，声音嘶哑，却终是压低了锋芒：
“江太守……好本事。”
木屑飞扬间，台下数千百姓似被雷击，霎时爆出山崩般掌声与喝彩。
孙权拍案而笑，目光仍追随着空中飘落的木屑：
“哈哈，那军中练力的棍子，拳头粗、一石重，竟被二人一合之间击得粉碎——真真好气力！”
刘备拈须颔首，语气里带几分真心慨叹：
“江东自号武风鼎盛，今日一观，果不虚名！破棍之劲，已逼得木纹崩裂。若我军中关羽、张飞二弟兄在此，也不过如此力道。孙侯座下有此猛将，令在下羡慕不已啊。”
二人相视而笑，语气客套，却都在心里暗暗衡量对方麾下武锋几何。
……
“喀啦——！”
募兵台上，两截碎木翻飞而下，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
台下一片倒抽冷气的嘈杂，连孙尚香、小乔、蔡琰三女也齐齐抬眸，惊讶得忘了眨眼；蒋虎和戏志才等人同样被那一记闷雷震撼，呼吸都滞了半拍。
正当众人视线被台上吸引时，先前被捆的书生不知何时挣脱了脚上的束缚，忽然猛地挺腰，双膝一蹬，从麻袋旁窜起。
他眼中闪着决绝凶光，狂奔数步，直朝募兵台下那根碗口粗的承重木桩撞去。
蒋虎瞳孔一缩，吼声几乎盖过人群喧哗——
“拦住他！他要自尽！”
话音刚落，一道纤秀身影扑出——
蔡琰来不及思索，裙摆如燕尾掠地，双肩猛地撞向那书生。
两人身形交错，书生失去重心，重重扑倒在尘土里；
蔡琰也被反震之力带得踉跄，跌坐在地，手肘擦出一抹血痕。
“蔡姑娘！”小乔惊呼，慌忙上前扶她。
黄三和冯四反应稍慢半拍，却已怒吼着扑上去，死死按住那书生的肩膀和小腿。
冯四恶狠狠给他后脑磕了一记：“还敢寻死？爷让你连死都死不痛快！”
书生脸色蜡黄，嘴角被尘土糊得发黑，仍旧紧咬牙关，眼神里只剩疯狂与绝望。
蒋虎喘着粗气，半跪查看蔡琰伤势，心头暗叹：方才若非蔡姑娘相助，那厮若真撞死，线索便断了。
戏志才也正蹙眉看向蔡琰——那目光里，惊异与恍惚交错，像在回想一段远年旧事。
蔡琰微微扬眸，与他四目相触，却又迅速垂眸掩去情绪；
两人神色的暗流，只在瞬间，却无人旁观得出。
黄三将书生粗暴地翻了个面，把他的脸按进地面土灰里，朝蒋虎呲牙：
“虎哥，这人分明是死士，宁可撞死也不肯吐出主子名号——”
蒋虎冷声道：“死士便死士，咱不让他死便是。”
他抬手吩咐江家军：“取牛筋绳来，把他的膝胫脚踝全缠了，再堵上嘴——活的证人，比死尸值钱。”
冯四俯身贴到书生耳畔，阴声冷笑：“可惜啊，你想死都没成。也不打听打听咱兄弟几个是干什么出身的？再咬着牙不松口，保管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话音刚落，孙尚香忽然“啊”了一声，拍掌骇然：
“死士？！那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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