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伯站在那里,头顶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他只是听着易子川得话,便已经感觉到了一种非常浓烈的压迫感。
易子川淡淡的瞥了一眼昌邑伯:“本王若是昌邑伯,现在只会想着怎么跟这个混账东西撇清关系,而不是硬着头皮到这里来找不痛快!”
“王爷,我那个儿子年少不更是被他母亲给宠坏了,我只求王爷给他一条活路,我们宁愿倾家荡产,也只是想让他能够留一条性命。”昌邑伯抬头看向易子川硬着头皮一字一句的说道。
“年少不更事?都不知道纳了多少妾的混小子,传宗接代是会的,闹出了人命,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昌邑伯这番话说起来自己心不心虚?”易子川猛的将手里的卷宗砸了过去。
昌邑伯身子不由一颤,但到底是见多了世面的长辈,即便如此,也依旧是一副被冤枉的模样,脸上满是不甘:“王爷这是一点脸面都不愿意给吗?”
“你的脸面还能有陛下大?”易子川忍不住嗤笑一声,“昌邑伯,你倒是个好父亲,毕竟你儿子犯下的可不仅仅这么一门罪,我若是你,便赶紧趁着现在还没有算账,你这个不孝子孙赶紧撇清了关系,否则细查下来,只怕你们昌邑伯府也没有好果子吃。”
昌邑伯的心微微一颤。
其实他从看到易子川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他的儿子怕是保不住了,正所谓知子莫若父,那个小畜生做的那些事情瞒得了旁人,到底没能瞒得过他。
他今日来这里一遭,无非还是心疼那个混账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同时也想着办案的是大理寺少卿自己与他那位老师曾有过同窗之仪,到底能有几分薄面,谁曾想,他这运气竟然差成这副样子,便遇上了堪称魔王的易子川。
昌邑伯看着被易子川丢到自己面前的卷宗,到底没有再敢继续为他说话,毕竟,易子川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若是真的得罪了他,别说老四要死,只怕他们满门,没一个能活着逃离开汴京。
昌邑伯走的时候步履蹒跚,他早已年过半百,如今不过强撑着来一趟想着为自己的儿子谋个生路,只是如今这案子落在了大理寺,便是他想谋也谋不得了。
昌邑伯走的很是狼狈,让站在一旁的兵司马更加慌乱。
易子川倒是没有直接问他,只是细细的翻看着卷宗,良久以后才冷不丁的开口:“兵司马莫不是为了你那姐姐的儿子?”
兵司马听着易子川的话,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冷汗也不由得从头顶冒出,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贪墨军饷,可是要杀头的。”易子川缓缓抬眼看向兵司马,“兵司马真的要为了一个外甥,连累自己一家?”
兵司马可不是糊涂的人。
他敢来这里无非就是因为,他父亲曾经有恩于孟轩,虽然也不是非常要紧的是,但到底还是有些瓜葛的可以来卖一卖薄面。
他的长姐很早变嫁了人,生了孩子以后,夫家是千娇万宠,不忍心他吃读书的苦,更不忍心让他受学武的苦痛,一来二去的便将儿子养的纨绔无能,早些年也是托了他,才在军营里找了一份差事。
谁曾想这厮竟然如此的不争气,连贪污军饷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他长姐来求他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只说他儿子,心性单纯,怕是叫人给哄骗了,却将贪污一事轻轻带过。
如今想来分明是他阿姐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弄得不好,全家都要受他们牵连,运气好不过责骂,运气不好,全家陪着他们一起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一想,他只觉得脊背那阿姐为了夫家,为了儿子是想要将他们全家都拖下水。
很快,夏语若便快步走了进来,她与舞女擦肩而过,眼中闪过鄙夷,但是很快他就又换上了那副让人怜惜的乖巧模样:“兰辞哥哥!”
贺兰辞依旧半靠在软塌上,只是眼里的不耐被宠溺尽数替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被你母亲知道?”
“族里的人又来闹了,父亲和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他们现在都在怄气,哪有功夫来管我!”夏语若说着,在贺兰辞面前坐下,“我同他们说,我去外头逛逛,母亲心里烦闷,难得的没有盘问我,我担心侯爷的事情,知道你在这里,就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这点小事我还能处理不了吗?”贺兰辞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给夏语若倒了一杯茶水,“满头大汗的,喝点茶润润嗓子!”
夏语若笑着接过:“还是兰辞哥哥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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