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门外屏住呼吸，手心全是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突然。
“嗬……嗬……”
屠夫罗刹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像是风箱抽动般的声音。
不再是纯粹的兽性咆哮。
苏沐眼神一凝。
有戏！
他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做出任何可能刺激到对方的举动。
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疯狂与混乱似乎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茫然的挣扎。
终于，一个沙哑、破碎，如同生锈铁片摩擦般的声音，从屠夫头套下艰难地挤了出来：
“医……生？”
声音充满了不确定，还有一丝……渴望？
苏沐心中一定。
他知道，萧若凝在设定这个副本，设定这个守护者的时候，一定赋予了“医生”这个身份特殊的权限。
毕竟，这里曾是医院。
“是的，我是医生。”苏沐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萧院长的肝脏，情况很危急。你现在的做法，虽然是在清除污染，但也会对它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指了指那颗巨大的、布满脓包和畸变组织的肝脏：“那些黑色的，是坏死的组织，必须切除。但那些深红色的，是还有救的部分，是她的‘核心’。”
苏沐向前微一探身，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有说服力：“你的目标是清除污染，对吗？”
屠夫罗刹巨大的头颅，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
“我的目标，也是清除污染，并且，保住她的核心。”苏沐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屠夫罗刹似乎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猩红的眸子闪烁不定。
“对。”苏沐点头，“你负责警戒，防止任何东西打扰手术。我来主刀，精准切除那些该死的畸变组织。”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相信我，我能比你做得更干净，更彻底，也……更温柔。”
“温柔”这个词，从苏沐口中说出，再对比眼前这个身高近三米的恐怖屠夫，以及这血腥的手术室，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让屠夫罗刹眼中的暴戾再次消散了几分。
“清……除……污……染……”屠夫罗刹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这是它唯一能理解的指令。
“是的，清除所有污染。”苏沐肯定道。
屠夫罗刹沉默了片刻。
它缓缓地，将那柄几乎要砍到苏沐头上的巨大屠宰刀，收了回去。
刀尖在地上拖出一道浅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做。”它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虽然依旧简短而生硬。
苏沐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成了！
“很好。”苏沐点了点头，“不过，这场手术很复杂，我需要一个助手。”
屠夫罗刹闻言，猩红的目光猛地又锐利起来，似乎怀疑苏沐要耍什么花招。
“别紧张。”苏沐立刻安抚道，“我的助手就在门外，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只是帮我递一下工具，处理一下切下来的组织。”
他侧头，对着门外喊道：“白芷，可以进来了。”
门外的白芷，直到苏沐喊她，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啊？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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